“你怎么猜中的?”季思偏着头十分好奇的问。
祁然被人这副模样逗乐了,勾了勾唇解释,“你先前提及过曹平私吞军饷一事,你一直不待见曹为远,也只有他出事才能这般乐呵,再加上这人又是畄平来的,不难猜。”
“不止曹平,他把畄平一半的官儿都给告了。”
“这么多?”祁然这下有些震惊了,“若是真让他告成功了,畄平怕是要大洗牌了。”
“更有意思的还有,”季思动了动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他醒来后便说要见老师,只有见了老师才会将知晓的悉数说出来。”
“见先生做甚?”
“不知晓。”
祁然将药瓶放在桌上替人整理好衣衫,方才又问:“这人是什么身份?”
季思坐起身来答,“我让孙兴去查户籍了,估计明日便可知晓,这查起来有些棘手实在令人头大。”
“所以你如今是何打算?这事非同小可牵连颇深,处理不当可是连你也得受责。”
“那就需要看皇上想让我查出多少了。”季思没够了够唇,随后问了一句,“对了,你明日可得空?”
“嗯?”祁然询问了声,“大理寺到没什么要事。”
“那明日陪我去一处。”季思冲人眨了眨眼,一脸的笑意。
“何处?”
“驿馆,咱们明日再去会一会那祝郢舟,”季思眯了眯眼睛,“我到要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能掀起什么风浪!”
翌日一早季思便带着祁然去了驿站,守在屋外的巡察卫瞧见来人,立马迎了上来行礼,走进了些才看见一旁还有个大理寺少卿,又躬着身行了个礼,纳闷道:“祁大人来此处可有何事?”
“御史台的杜御史有事耽搁,让大理寺的祁少卿来协查此事,”季思也未有隐瞒,紧接着冲房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里头那人如何了?”
“卑职们一直守在院中寸步不离,昨夜送了粥食进去那人没用,今早送进去的也是一点没动。”
季思摸了摸下巴道:“成,我同祁少卿进去问几句话,你们在外头守着,莫要让闲杂人等靠近,再去寻笔墨纸砚来,大人我待会有用。”
说完他对着祁然微微低头做了个请的动作,脸上挂着抹不太真诚的笑,“祁少卿,有劳了。”
祁然侧眸冷冷给了一个眼神,薄唇紧抿,心情不大愉悦的率先进了院中。
瞧见人背影,季思收回了笑,理了理衣襟,冷哼了两声也跟着走了进去,徒留下感叹俩人关系果真同传闻那般水火不容的守卫。
推开房门,那股苦涩的药味并未消散,依旧弥漫在屋中每一点角落,夹杂着时不时响起的喘息声,季思扫了一眼,也不知是不是不吃不喝的缘故,祝郢舟的脸色比昨日还要差上几分,仿佛下一刻便会嗝屁了一般。
他倚靠着床头,也是睁大了眼打量着两人,皱紧的眉头泄露出他对来者的不欢迎。
季思倒不在意他这般态度,进到屋里接过守卫递过来的笔墨纸砚后便将房门关上,轻车熟路仿佛在自家府中一样,自顾自替他和祁然倒了茶,也不急着问话,甚至还在怀里掏出两包路上买的点心,就着点心吃起茶来。
这点心做的甜而不腻,酥脆可口,入口即化,还带着股nai香味,祁然吃了一块儿问道:“这点心我倒是第一次吃。”
“这是畄平的点心,”季思嘬了嘬手指答,“厨子是从畄平来的,这些个吃食小点最是拿手。”
他说着随后装作不经意的回身望了祝郢舟一眼,后者闭着眼好似什么也没瞧见,什么也没听见。
季思不以为然,继续道:“我都快忘了祝公子是畄平人士,那想必是吃不惯临安的东西,这离家许久难免会想念家乡味道,祝公子可要尝尝?”
祝郢舟依旧闭着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两人对视一眼,季思不紧不慢的掏出块帕子拭手,随后又掏出几张薄薄的信纸,捻着边角轻轻抖开,清了清嗓子开始念,“祝氏郢舟畄平人士,癸未年生,自幼双亲亡故虽一老翁长大,承德二十一阿公病逝便孑然一身,食百家米,穿百家衣,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在一畄平花楼做打手谋生,在十里八乡是出了名的油子,因闹事斗殴还便被县衙关了不下五次,算不上十恶不赦却也是恶名昭著。”
季思在这儿停了下来,余光打量着床上那人,见他眼皮微微颤了颤,唇角笑意更深,抿了口茶方才继续道:“本官托人打听过了,你一无至亲二无妻儿,名声也不大好,就是这么一个搁哪儿都是渣滓的人,还能豁出一条命上京告御状伸张正义?这恶狼装羊的举动说出去能有几人相信?怕是怀里揣刀子,不安好心吧,说说,你玩这出苦rou计是为了什么?为名?为财?还是二者都有?”
祝郢舟猛地一下瞪大了双眼,满目怒火的瞪着季思,咬着后槽牙“咯咯”作响,怒火在胸中翻腾,脸色涨红,像是马上便要扑上来咬断季思脖颈,沙哑着嗓子嘶吼道:“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