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见真完全不知道这个事情,一脸茫然。
“是我报案的。”唐礼涛淡淡补充。
贺见真瞠目结舌:“停办不太好吧?以什么罪名停办呢?”
刑警笑了笑:“您放心,这些危言耸听的所谓媒体一点儿也不无辜。他们那档节目根本没有新闻信息服务许可证,属于无证经营,本来就是违法的,这段时间刚好又在抓媒体监管,谁让他们一头撞到枪口上来?整改已经算好的,没直接取缔了节目就该万幸了。”
唐礼涛很满意:“真是麻烦你们了,同志。我们是尊重新闻自由的,但有些媒体太恶毒了,连逝者也不尊重,添油加醋地编故事,要是让家属看了怎么得了?”
他说得冠冕堂皇。贺见真简直像不认识他,大叹搞市场的嘴巴就是厉害。
媒体无证经营虽然是咎由自取,可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停办新闻节目,很容易会被人议论是天青打击报复,要是再扣上一顶“干预新闻自由”的帽子,对天青的名声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其实事情没必要做绝,他们完全可以私下里找节目制作谈,让品牌部出马,做好公关,也能摆平。贺见真惊讶的是,为什么一定要把人逼到山穷水尽?这也不像是唐礼涛一向周到圆滑的处事风格,他到底在想什么?
饭桌上他不好直接问,只能把一肚子问题先憋回去。
就听刑警继续说:“从媒体手上我们还搜到不少关于贵公司的资料,我们想先保留着,看看有没有和案情有关系的,这里就提前跟两位报备一声。案件侦办结束后,资料一定会返还。”
“我明白。”贺见真表示理解。
“资料其实我已经看过了,其中有一件事我比较好奇,可能和案子没有关系,只是看到了之后想问一声。”刑警事先表示了礼貌:“如果冒犯的话,就当我没说过吧。”
贺见真也好奇起来,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
“请问,贵司前一任董事长逝世的时候是什么情况?”刑警扫一眼在座的脸色,还怕话说得让人误会,详细解释:“我指的是贵司第一任董事长万泉松先生,不是这次遇难的梁先生。”
只有韦宁和唐礼涛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脸色有些微妙的变化。
这下贺见真也好奇起来。他进公司的时候顶头大老板已经是梁崇正了,没有经历过第一任董事长的时期。陈希比他更晚来,当然也不明就里。所以,在座只有韦宁和唐礼涛认识第一任董事长万泉松。
刑警感觉到气氛的僵硬:“是这样的,材料里面说到了万董事长是2003年在异国度假的时候,体验骑马游乐,意外坠马而亡的……”
他还想说,被唐礼涛打断了:“确实是意外。”
刑警听他继续说。
“03年万董事长去度假我也陪着去了,坠马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唐礼涛说:“后来警察也来过马场做调查,的确是马意外踩空,导致人和马一起摔倒,让万董事长受了重伤,就医途中去世。如果想要了解具体细节,你们可以去找新西兰警方调案宗。”
“您当时在现场?”刑警问。
“是万董事长邀请我一起去的。”
“坠马事件后,梁董事长就接任了?”
“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梁董事长当时已经是公司总经理,也是万董事长亲自挑选栽培的继承人,本来就该接任。”
刑警点头表示明白:“因为现任梁董事长又是‘意外’出事,两任连在一起看多少有点戏剧化……”
唐礼涛笑意从容:“我知道外头的人喜欢看Yin谋论,有的没的串在一起。但这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两位董事长一直关系也很好,我个人认为真的没必要翻这么老的帐。咱们一事论一事就好了。”
“这个材料绝对是有心人编出来贬损公司的。万董事长一出事,他夫人就和我打电话了,亲口跟我说是意外事故。那时候我还是大秘嘛,后续葬礼都是我帮着夫人办的。我们都很清楚,确实是意外。”韦宁也附和。
“陈希,你当时查爆料人的时候记者跟你说是徐新昌寄的材料?”唐礼涛也觉得材料出现得蹊跷。
陈希答:“没说是徐总本人,只说找的研究院的人。”
“这事儿我看不像是徐新昌干的。”唐礼涛说:“老徐来公司晚,他来的时候万董事长早就不在了,压根不清楚旧事,没有道理拿这样的材料搅混水。你说他和见真闹矛盾我相信,但是这个材料我不相信是他递的。他自己认了是他递的吗?”
贺见真回忆起新闻发布会当晚的情况:“没有。我当时跟他打电话说得比较笼统,没有具体说爆料的事情。”
“可是,除了他还能有谁?”陈希回忆起当时韦宁提供的那三个名字,除了唐礼涛和徐新昌,只剩下最后一个:“祝力?不会呀,祝总是董事,又是贺总从前的直属上司,他都在董事会上投了票赞成贺总上任,怎么可能爆料找贺总麻烦呢。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祝力是行政副总,也是贺见真合作多年、相互扶持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