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敷衍地嗯嗯附和,一餐饭吃得差不多了,将埃迪抗上车,助理也柔弱不禁风,险些与他撞到一起,凌安空出手扶了他一把。
助理相当苍白地朝他微笑道谢。
三人各回各家。
原本这场海钓除了海鲜不错之外,没有给凌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回忆,理论上隔天就忘了,当晚深夜他回了自己的公寓,不出意外见到一位豪门怨妇……
用这个词做形容很奇怪,但是很贴切,严汝霏翻着报纸,却明显没有在看财经新闻,侧着脸皱眉训斥他:“你太晚回家了。”
说实话,凌安长到这个年纪,从来没有被谁说过太晚回家不好的,毕竟他爸完全不管这些。他听到这话觉得很新鲜,反问:“太晚回家怎么了?”
“因为我想见你。”
好熟悉的句子,以前他也常常对严汝霏这样说,那位坐在家里孤零零等情人回来的,也是他自己。
“你现在见到了。”凌安若有所思地坐到他旁边,亲了下他的脸颊。
严汝霏不看他,继续盯着手里的报纸,某某大型集团被曝亏空贪污,垂着眼帘,睫毛恰到好处地投下一小片Yin影。
男人的长相和气质都是拔尖的,在人群里一眼就能认出来,被吸引,凌安在娱乐圈待了几年,也罕见对方这样有辨识度的俊美外表,但凡他稍作沉默,不Yin阳怪气,坐在那儿就是幅人像画了。
“你与埃迪玩得很开心……在我身边就摆架子。”
凌安心道原来是这个缘故。
他今天耐心很好,凑过去与严汝霏解释了一遍:“因为钓上大鱼了,等你有时间……就下个月吧,不是去A国么,我们也出海钓鱼。”
这个提议一出来,严汝霏脸上仍然没多少表情,睫毛掀起时抬起的一双眼眸倒是流光溢彩,有那么点怨怼的味道,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地回答:“到时候再看吧,我最近很忙。”
“嗯,我信了。”凌安说着,摸了摸他的脸,“以后我晚回来你就早点睡觉,没必要等我。”
严汝霏否认:“我没有等你。”
“随便啦……”凌安起身将大衣脱了,“我明天到隔壁市出差,先和你说一声。”
说完他就进了浴室洗漱。见他走了,严汝霏放下手里的东西,脸色稍缓,他时常有这种感受……
凌安在他面前越来越游刃有余,知道怎么哄他,他也明知道对方未必是真心实意,但仍然被左右情绪。
他抬手抚上凌安刚刚脱下来的大衣,还沾染着未褪的体温,心里泛起一些模糊的痛感。
当年,凌安就是这么漫长地在家里等候他回来。
这些自责,严汝霏没有再说给凌安分辨,只是想着潜移默化,天长日久,他们之间的矛盾也许能慢慢解开,就像今晚,气氛和月光一样平稳。
凌安洗了澡出来吹头发,严汝霏就坐在他旁边看电脑邮件。
余光里,凌安半干的黑发随意支棱着,低着头捣鼓手机上的软件,露着一截细白的脖颈,指尖摸索着捏住一根薄荷烟,凑在嘴边咬着,他头也不抬,说:“看我做什么?”
严汝霏的目光从他指尖往上见到了他似笑非笑的面孔上。
“不能看?”
“可以,你继续。”
烟雾从凌安口中弥散,拂面而来,一股辛辣的烟草气味,与他本人如出一辙的凉薄感。
他没有注意到严汝霏Yin郁地盯着他慢慢打量着,忽然腰上一紧,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了身体,男人俊美的容色倏然在他眼前放大,慢慢靠近。
在凌安以为他准备与自己接吻的时候,严汝霏停了下来,开始谈正事:“你和陈兰心彻底闹翻了?”
“你是故意的?”凌安纳闷,勾着他脖子贴上去,笑了下,“说闹翻也不至于吧……她和你说了什么吗,我发现她倒是对你不错,当初你公司那些人把林氏一个高管送局子里去了,她也没说什么。搞不好是属意你做继承人才答应联姻。”
可笑的是,凌安曾经将陈兰心视作家人,当头来发现自己只是玩具而已,玩具就得按部就班去做该做的事,而不是任性。
“她待你曾经很好。”
“是啊,我拿着她给的百亿股份,所以接受这种联姻无可厚非。”凌安坦坦荡荡承认了。
被当面这么说他们的婚事,严汝霏自然觉得不舒服,尽管对方说的一字不假,就是联姻,还是对方不情不愿的那一种。
他发散到了一些题外话,陈兰心为首的陈林两家,关系远比他之前了解的更复杂。
由此他蓦地回忆起秦丝口中的忠告——不要与凌安结婚,你会后悔的。
这句话和凌安说过的一字不差。
“在想什么?”
凌安看着他许久。
严汝霏缓缓说:“秦丝以前和我说过陈林家的事。”
“也说给我听听。”
凌安挪了挪位置洗耳恭听。
“秦丝和陈兰心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