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间捡起洛意洲身边的手机,指尖不可抑制的颤抖着,快速把来信删除,再次保证,几乎要哭出来,“我不走了,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我不敢了……”
洛意洲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可眼前这个人却在他的沉默中崩溃了。
他蓦的把盛意揽进怀里,感受到怀里这个人紧绷着的身体,不曾有一刻放松过。
如同镌刻在脑海里,重复了千千万万遍,他喜欢宝儿,不应该被第二个人触动心弦,可是亲眼所见的每一幕,都让呼吸带上了沉痛的底色。
盛意在他的怀抱中嘶吼,泪水滴落在他的肩头。
洛意洲靠在他的颈侧,一遍遍重复:“别怕,不会有人再伤害你。”
“袁熙!”
纪景迟从睡梦中惊醒。
他掀开被子,视线瞟到床头柜时给愣住了,枇杷糖水还在腾腾冒着热气。
嗓子又干又痒,他端起碗抿了两口,感觉糖水的滋味意外的好。
洛意洲听见动静,脚步声很轻的走到卧室门口,“你醒了。”
小疯子穿着休闲服,说话时语气语气轻快,秀气的脸上汗ye凝落,像挂着露水的蔷薇花。他刚刚应该是在打理家务,袖口还卷着。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纪景迟立马看了眼手机,还好,这次只睡了一天。
这么一激动,手里的碗就给跌了。
景迟顿时很尴尬,天地良心,这次真不是故意的。他眼疾手快的从床上爬起来去捡碎瓷片,洛意洲两三步走过来,拉住了他正在收拾的手。
小疯子的指尖又白又嫩,像一碾就碎的白玉石,说话间眉间微微蹙着,目光低垂,“我来吧。”
景迟:“我去拿扫把。”
洛意洲听见他的说话声,不知怎么的,捡着碎瓷片的手一顿,半晌意味不明的松了口气。
——
景迟不急不缓的敲着面前这扇门,一直敲了十多分钟。
隔壁的老大妈不堪其扰的推开了门,她朝看了看四周,目光落到景迟身上,“你是不是找罗小姐?”
景迟抬头看了看门牌号,“嗯,没错。”
大妈一脸好奇,“你是她什么人?”
景迟没回答,放下手,反问大妈:“罗青青在家吗?”
“早不在了,她搬家了,搬了得有半个多月?记不清,反正临走那天挺着个大肚子,看着可让人心疼。”
景迟愣了一下,继续问:“她还回来吗?”
大妈:“回来?这房子都卖了,肯定是不会回来了,怎么,你找她有事?”
景迟摇摇头:“没事。”
他又抬头看了眼门牌号,视线一点点下移,挪到已经落灰的门把手上。
他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罗青青为什么搬家。
其实想来想去,最佳的解释就是,罗青青很可能知道了袁熙没死,或许他们已经见过面,所以她才会连预产期都不顾的躲走。
他只是不愿意相信,袁熙会这么坑,就算是装死也要再卖他一次。
是谁安排袁熙这么做的不言而喻。他想不明白的是,袁熙为的无非是钱,可是做这个局的人图什么。
景迟扶着额,不觉中自我嘲讽般笑出声,主角可真够倒霉的,除了一条烂命,到底还有什么可图的。
他路过公寓楼下的小公园,在秋千那坐了一会儿,翻看微信留言。
在他睡着的以后,C大摄影天团互帮互助相亲相爱群里的未读留言已经爆了。
一条条看下去,起初群里林晓晨和路小曦还很关心他的病况。
洛意洲简单两个字打发了他们:“中暑。”
到了晚上,群里的走向就变了,林晓晨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照片,洋洋洒洒发了几十张,说是C大很有潜力的学弟学妹。
照片上是一水的俊男美女,不知道的还以为林晓晨是个皮条客。
他跟路小曦商量着笼络一部分收入旗下,一夜过去,总算说服了照片中两个学妹加入摄影社,学妹们兴致也很高,问社团什么时候有活动。
路小曦深谙要想马儿跑,得给马吃草的道理,干了票大的:“通知,为庆祝新成员加入,本社将于周末去南山野营。”
景迟看完最后一条,点开群成员,看新成员的头像。
接着他注意到群里第四位的头像换了。
洛意洲原先那个沉甸甸的黑夜头像,换回了一束迎风招展的白色风信子。
他点开大图,琢磨着林晓晨之前说白色风信子的花语是默默的爱,那洛意洲这是,又思凡了?
再回到主页面,他发现洛意洲刚才给他发了微信。
景迟把着秋千的锁链,晃悠起来,听听洛意洲给他发了什么好话。
语音前面有一段空白,许久小疯子清清冷冷的声音传入耳内,“盛意,我们交往吧。”
景迟差点没被这句话噎死。
他打字问:“为什么?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