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师徒三人照旧一起喝酒。
到了子正,烟花破空而上,绚丽的色彩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大雪在几日前便停了,苦竹山后山从上往下景致最好,因而三人今年仍旧在山间饮酒等新年。
烟花放了一轮又一轮。
清远将杯中酒水饮尽,随便找了个借口溜了。
斐玉尘十分高兴,心底一边盘算着怎么从君墨白那将酒捞过来,一边想明天该送些什么给清远当奖励。
烟花又炸过两轮,君墨白起身往前走了两步。斐玉尘趁机将酒壶一把拿起,对着壶嘴就灌。
烟花将君墨白勾起的嘴角照亮。
大半壶酒水下肚,斐玉尘脸上很快就起了红晕,静坐一会后,脑袋开始迷糊了,斐玉尘这才起身跌跌撞撞扑到君墨白身后,一把将人环住,掩耳盗铃道:“师尊,我没喝酒,但是我好晕,你借我靠一下。”
边说边将脑袋靠在君墨白肩膀上蹭了蹭,活像一只讨好人的大型灵宠。
君墨白回手拍了拍他的发顶,问他道:“没喝?”
斐玉尘嘟囔着“嗯”了声,歪头又蹭了蹭。
夜空中又一颗烟花绽放,红绿色的光点落在君墨白眼中,是收都收不住的喜悦之意。
他轻侧过身,一手扶住斐玉尘,反问他道:“没喝脸怎么红成这样?”
斐玉尘迷迷糊糊将眼睁开一条缝隙,痴痴笑道:“心中欢喜,脸上自然要表现出来。”
半是醉容,半是装。
又是一颗烟花炸开,斐玉尘迎着光,眼里流动着各样的光彩,他低了低头,抬手放在君墨白嘴角,借着酒醉问君墨白道:“师尊,可不可以亲一下。”
君墨白盯着他的双眼看,没拒绝也没同意。
斐玉尘就大着胆子贴了过去,放在唇边的手慢慢滑到了君墨白后脑勺,微用力将人往上托了托。
唇瓣微凉,又香又软。
斐玉尘屏着呼吸贴了会后,转过头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再次贴了回去。
君墨白站着任他贴,就见斐玉尘来来回回呼吸几次后,顶多就是唇瓣刮唇瓣,最大胆的一回大概就是舔了舔君墨白的唇瓣。
于是君墨白伸手揽住斐玉尘的肩,双手环扣,改被动为主动。嘴微张,轻啃了斐玉尘的下唇一口,然后趁着他张口的空隙,舌尖直接点到了牙关,加深了这个贴吻。
夜风中,两人脚下的两枝狗尾巴草被风卷着交缠在一起,夜间露水缀在狗尾巴草毛茸茸的密棉毛上,随着接触面融合在一起。
露水融合,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哪只狗尾巴草上占得多,只知随着风的卷动,两根草越发地交缠在一起,绒毛对绒毛,露水对露水,久久不分。
一吻罢,斐玉尘意犹未尽道:“师尊,我学会了。”言下之意便是还要。
君墨白伸手刮了刮他的鼻梁,在斐玉尘贴过来时退出了怀抱。
然后弯腰将落在地上的大氅拾起,给斐玉尘披上,系好带子后抬手捏了捏斐玉尘双颊上的rou,轻声道:“该回去了。”
接着一把将人抱起,脚点飞叶回了自己院子。
第二日,斐玉尘醒来时,君墨白已经不在屋内,身侧的被褥也凉了下去,应该是走了有一会。
被褥间满是清冷香,斐玉尘抱着被子深吸一口,脑中回想着昨日那个深吻。
一直在床上磨磨唧唧了许久,这才拿过一件新外套,穿戴整齐后回了自己院子。
回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储物袋拿了出来,将君墨白给的放在一侧,其余的东西一个个倒了出来。
挑挑拣拣许久以后,拿着选好的宝贝敲响了清远的房门。
清远此时正在屋内打坐,还未入定,听到声响穿鞋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就见斐玉尘背着光笑眯眯地同他打招呼:“师弟,早。”
目光绕过斐玉尘落在院中,阳光正盛,树影短直,还真挺“早”。
于是呐呐道:“师兄,早。”
斐玉尘也不多说直接将手里的宝贝一股脑往清远怀中一塞,挨个介绍:“这是二师伯给的通讯碟,这是我自己炼的破障丹,这是……”
怀中物品一下重了起来,清远开口打断道:“师兄,这也未免太多了。”
斐玉尘笑着摇了摇手道:“不多不多。”说罢回头看了看院外,确定没人后,压低了声音问清远道:“师弟,你说师尊若是找了道侣,你要怎么称呼。”
就见清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十分正经道:“大师兄。”
斐玉尘一噎,伸手拍了拍清远的肩膀,“哎”了声,以为清远没听懂,再次问道:“我刚刚问的是……”
清远再次道:“大师兄。”
“不,我问的是……”斐玉尘无奈地再次开口。
“你问的是什么?”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带着分危险意味。
斐玉尘僵着脖子一点点回过头,扬起有些僵硬地笑道:“没,没问啥。师尊是来找师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