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攻来了,他们连动员一下军队防卫都不敢,因为他们不占理。
此时,他们才是失了忠义廉耻的那一方人啊。
城内,不知道多少人都懵了。
守城,战斗,牺牲,这些总得有意义,但现在,他们算什么?
被人喊打喊杀,死了都依旧要被人唾骂的乱臣贼子。
他们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眨眼的时间,他们的身份就变成这样了。
特别是外面攻城的号角吹响的时候,人心真的乱了。
人心不齐,内乱必起,无需质疑。
庄容也满脸苦涩。
原来一切都已经盖棺定论,什么给他一天的时间进行选择。
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他根本就没有选择,外面的人,不过是在等九思公勤王令的消息而已。
庄容拔出腰间的佩剑,直接抵在了旁边一位副将的脖子上。
那副将脸色巨变,“庄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亲王如此重信你庄家……”
这军队本是亲王的军队,军中自然有不少亲王的亲信。
另外几个庄容的副将,算是一直跟随庄家的家将了,也拔出了剑,将剑横在了剩下的几个副将的脖子上。
几人脸上巨变,“庄容,你要反?你竟然愧对亲王的信任。”
庄容:“反的不是我,是亲王。”
他没有任何的选择,不是吗?
依旧归顺亲王?那么北凉的铁蹄直接会踏破这座城池,甚至城内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准备好了里应外合了吧。
他哪怕战死,恐怕尸体还要被挂在城墙,被当成乱臣贼子一样被所有人唾骂。
他没得选择,也不能将世代忠良的庄家推上耻辱的柱子上。
哪怕都还不知道哪一方会最后胜利,他都已经没有了选择。
……
当城门打开的时候,庄容带着一小列队伍走上前,单膝跪在了南一的战车前。
“臣救驾来迟,还望圣人赎罪。”
整个战场再无声音。
南一看了一眼跪在前面的庄容。
果然事情如他们所料,这第一场战斗根本打不起来,庄容必降。
这时候也不是追究庄容用了这么长时间才选择归顺他这个正统圣人的事情了。
南一说道,“庄将军请起。”
“我曾经承诺,依旧衷心于我者,既往不咎。”
“世代忠良的庄家能有此觉悟,还算来得及。”
庄容也是身体一震,“谢过圣人。”
然后大声道,“开城门,迎接我南离圣人回归。”
庄容不免看了一眼战车上站得笔直的南一。
他以前也是见过南一的,不过那时候的南一还是一个小孩,被亲王节制得什么也做不了的儿皇帝。
如今数年过去,当初的儿皇帝,居然坚挺挺拔地上了战场,就这么威严不容质疑地站在他的面前,要亲手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年幼的儿皇帝和此时的南一的身影不由得重合在了一起。
人还是那个人,但已经成长成了一个真正的,能够独当一面的君王了呢。
或许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孩,永远只能在记忆里面了吧。
当真是让人感概万千。
城门大开。
北凉的军队,不费一兵之力,通过了这座城池。
但以后的路,可就未必这么容易了。
南离庄家是中立派,以前迫于形式归顺了亲王,如今南一回归,他们这才能这么轻易地归顺。
若是原本就根深蒂固地属于亲王的势力,恐怕就没有这般简单了。
赵棣他们也没有第一时间就离开边城,而是在这座城池中商讨起来了策略。
庄容归顺,多少是要对南一表达一番忠心才行。
说道,“军队南上,行讨伐之事,和九思公和司徒剑南大将军,成夹击之势围困离都。”
“这本是十分周全的策略。”
“但南上的路上,关隘重重,举步维艰,未必就能按时和司徒剑南大将军的军队会和。”
“若是,离都方面,亲王在我们赶到之前,先击败了司徒剑南大将军的军队,这就麻烦了。”
毕竟亲王手上的兵力,总体来说是要比司徒剑南大将军手上的要多。
到时别说两面夹击,估计是长驱深入,是去送死。
结果,他这忧虑才一说出来,南一就道,“庄将军不必为此忧心,我大军必定能按时抵达离都。”
庄容都愣住了。
虽然北凉军队这次气势汹汹,来的人马数量也的确惊人。
但南离有关隘为凭,想要拖延上一些时间,也并非不可能。
再说,这么多的军队,深入南离,北凉的补给都将是一大问题。
别小看补给这个问题,一但出了问题,就会举步维艰,甚至不得不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