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是他贴着白景潭的耳根说话,现下被人反客为主,甚至还被得寸进尺了。
白景潭咬着牧南屿绯红的耳根。
嗓音低哑,吐字很缓,像是在问牧南屿,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我先问的,你先回答我。”
牧南屿下颌抵着白景潭的肩,眼睫轻颤着补了一句。
“反正我醉了……你没醉,你先回答我。”
“我想做你的男朋友……想了很久。”
“多久?”
白景潭垂下眼,扫视着怀里的人泛着酡红色的脸颊,没忍住,探手轻轻捏了一下。
“久到……说出来你会骂我是个变态。”
牧南屿“嗤”地笑了出来,手腕一用力,忽然轻轻推开了他。
“你之前说,喝醉酒的人说的话是没有办法当做法律凭证的,那如果我说我刚才就是在恃酒乱来,你怎么办?”
“你想听实话吗?”
牧南屿本就是想逗逗他,闻言不住点头。
“当然。”
半蹲在他身前的人沉默了一阵,撑着地站起来,缓缓地往后退了几步。
牧南屿怔愣的目光从他的脚尖一路上移到他的脸,触到那双清明的,理智到有些残忍的浅色凤眸后,心口猛地抽搐了一下。
痛感渐渐蔓延开来。
白景潭的失控似乎只停留在刚刚那个虔诚的吻上。
他的嗓音很平静,只在细末处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破碎。
“那我就当今天晚上什么也没发生过。”
酒Jing让牧南屿的感官变得有些迟钝,往日里他一定能很快地反应过来白景潭的异样。
但此刻,他只是定定地看了白景潭几刻,混蛋似的打了个哈欠,继续笑嘻嘻地玩笑。
“还当我哥?”
“……当。直到你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结婚生子,祝你们幸福。”
第二天一早,牧南屿起来的时候,愣愣地环视了一圈周围带着霜露的草地。
再看了一眼自己身下垫着的外套。
按了按醉酒后酸痛的眉心后,“啪啪”抽了自己两巴掌。
草。
牧南屿你脑子是不是被雷劈了?!
你昨晚亲了白景潭,跟人家表白了,人家也表白你了,本来应该开开心心亲亲抱抱确认情侣关系,结果你他妈说了什么混蛋话?!
什么“恃酒乱来”,什么“还当我哥”。
火遍b站的那个吴签都没你渣男!
“白景潭!”
他拽起外套起身,环视了一圈儿都没找到人。
连书包都没了。
牧南屿手足无措地在原地呆愣了几刻,才想起来裤兜里还放了手机。
【白景潭:我早上八点有课,先走了。书包帮你拎回寝室了,有事微信联系。】
他看了一眼告急的手机电量,还没来得及打字回复,省队教练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牧南屿?你现在在哪儿呢?看看时间,几点了?放你去京市几天,回来你就敢逃训练了,比赛还想不想拿名次了?!”
“……对不起,教练,我马上回来。”
【白景潭,我省队训练走不开,中午食堂见。】
早上八点整,通用的思想政治课,几个不同专业的学生混在一起上。
关方瞥了身边默不作声狂记笔记的白大学霸几眼,终于忍不住用手肘拱了拱他。
“潭哥……屿哥人呢?你咋过来了一句话也不说?你俩昨晚不是说一起回家吗,没在一起?”
“在一起。”
只不过,是他满心欢喜,一厢情愿的以为在一起了。
关方等了几刻没等到下文,恨不得撬开这个锯嘴葫芦。
“那屿哥人呢?!”
“他没事,去训练了。我一直等到七点四十才走来教室。”
“哦……”
关方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冷不丁撞见白景潭薄唇紧压的弧度,又问。
“潭哥……你和屿哥没闹矛盾吧?都是兄弟,有什么事情说开了就好了,以前你俩不都是很快就和好的吗?”
白景潭喉结滚动一下,指尖转着的笔“pia”一下砸在了书桌上。
“谁跟他是兄弟。”
关方觉得404要完。
连潭哥都放了这样的狠话,那屿哥现在得气成了什么鬼样?!
怕不是正在游泳馆磨刀霍霍,准备深夜就跟白景潭来个血溅三尺。
为了404的和平友爱团结互助,关方安慰地拍了拍白景潭的肩,赶紧从课桌洞里摸出手机。
【关方:卧槽啊屿哥,你和潭哥吵架了?!潭哥现在坐我边上,脸黑得跟阎王一样,分分钟挥镰刀索命啊!】
【关方:屿哥屿哥,你俩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兄弟之间闹成这样何必呢?!】
牧南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