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酒劲上来了?”
白景潭低低哼笑了一声,手指穿过牧南屿的指缝,再轻轻一扯,两人的距离顿时拉得亲密无间。
“三杯白酒而已……以前一瓶我都喝过。”
嚯,看起来还醉得不轻,已经开始吹牛了。
“一瓶?你倒是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喝的一瓶?”
“去年,高三,我爸妈的忌日。牧叔叔给了我两瓶酒去祭奠我爸妈,一瓶我倒在墓前,另一瓶就自己喝了。”
牧南屿愣了一下。
“你自己喝了?然后呢?你怎么回家的?”
“就这么走回来的。”
白景潭垂眸把玩着牧南屿的手指,或许是沉浸在牧南屿口中那个“酒劲上来了”的人设中,他动作得毫无顾忌,几乎像在耍流氓。
“那次我就没有醉,只是回来以后发烧了两天——所以今天,我清醒得很。”
出租车拐了个急转弯,上了高架桥。
“发烧了两天……”牧南屿小声嘀咕了一句,抬手碰了碰白景潭的额头,“我看看,现在是不是也烧糊涂了。”
“烧糊涂了,你扛我回寝室吗?”
牧南屿对比着自己的体温。
“扛。”
“扛不动呢?”
“就你这小身板,我怎么可能扛不动?”
白景潭哑声又问了一遍。
“扛不动呢?”
“扛不动,我背你,抱你,拖都把你拖回寝室,反正不可能把你扔在路边上!”
车在校门口停下。
手机屏上的时间指向了深夜十一点。
“走,我们下车。”
校门早已经合上了,空旷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散落的几片枯叶,在秋风的裹挟下盘旋打转。
跳下车,牧南屿才发觉自己的脑子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清醒,眼前忽地一黑,头重脚轻的感觉让他险些一个踉跄栽倒,他赶紧扶住了车门。
瞧自己这状态,别说把白景潭扛回去,他自己都不一定能顺顺当当走回寝室。
“……我觉得,要不,我们俩在大街上一起凑活一夜?或者,叫关方过来把我们俩一起拖回去?”
白景潭走到他身边,步伐沉稳。
“拖回去?”
他半蹲下身。
“我可舍不得……上来。”
牧南屿一跃上了他的脊背,膝弯顿时被人稳稳接住。
“关上车门,你小白哥哥背你回去。”
“去你丫的。”
牧南屿关上了车门,伏在白景潭肩头,对方走得很缓很稳,肩口到脊梁都是滚烫的,从他的角度看,可以清晰地看到白景潭线条优越的侧颜。
“你是谁哥哥……别乱认亲戚。”
白景潭没有出言反驳。
寝室楼的灯全熄灭了,只剩下路边微弱的路灯光线,把深黑色的路面映照成了浅灰色,再随着两个人的影子渐长渐短。
“小屿。”
“昂。”
牧南屿等了片刻,没有等到下文,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怎么了,又是只想想叫叫我?”
“小屿,我其实从来没有想过要做你的小白哥哥。”
所谓的“哥哥”,不过是我带着私心,接近你的托词。
夜风很凉,额前的碎发渐渐迷了眼睛,但胸口紧贴着的脊背宽阔温热,让牧南屿整个人都是火烫的,掌心几乎冒出了汗。
已经几乎被遗忘在心底的参天巨木忽然长出了新的枝桠,随着他们交融在一起的喘气声,一下下摇曳着碰撞着胸口。
仿佛有什么话要呼之欲出。
口袋里放着的手机忽然“嗡”的一声。
牧南屿喉结滚动了一下,拿起来看。
【关方:屿哥屿哥,你们回来得也太晚了,我已经提早帮你们在宿管那签到了。宿管今天没查房,你俩就别回来了,小心露馅。】
白景潭就着牧南屿递过来的手机看完了。
“嗯,那我们去看猫吧……在那儿凑活一晚。”
校史博物馆旧址,宽广的草坪依旧茂盛,只是蝉鸣声轻了,猫咪都已经熟睡,就卧在雕像旁,尾尖轻晃着,像即将漂浮的蒲公英。
“这里背风,不容易着凉,你还醉着,先睡觉吧。”
白景潭寻了一处地方,半蹲下身子想要将人放下,刚松开手,却发觉牧南屿将他的脖颈搂得更紧了。
“你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白景潭。”
牧南屿趴伏在白景潭肩口,唇几乎贴上他颈侧的红痣。
“你说你不想做我的小白哥哥,然后呢?”
白景潭微微侧过脸,盯着牧南屿近在咫尺的玫色唇瓣。
“然后……小屿,你知不知道,喝醉酒的人说的话,是没有办法当做法律凭证的。”
牧南屿笑了一声:“你又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