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两个人当下,程雁书径直靠进了韩知竹怀里:“大师兄,我真的好冷。”
理所当然的,被稳稳的手环住了。瞬间暖意就盖过了身边南极泉发散的极寒水气。深深吸一口韩知竹身上淡淡的青竹熏香气息,程雁书干脆闭上了眼。
“大师兄。”
忽然响起的魏清游的声音吓得程雁书一抖。韩知竹笑着把他的头压在自己肩窝,挡住了他的不好意思,对去而复返的魏清游道:“何事?”
魏清游仿佛对程雁书视若无睹:“已渡过灵力,今晚雁书不需要再渡了。我就不过去他那里了。”
“好。”韩知竹垂眸看一眼努力缩在自己怀里当做魏清游看不见他的程雁书。
“晚膳后安排师弟们夜巡,你来吗?”魏清游又问。
“来。”韩知竹答着。
魏清游点着头转了身:“走了。”
直到确认魏清游的脚步声完全消失,程雁书才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越过韩知竹的肩膀看一眼魏清游的背影,又看一眼韩知竹,表情复杂中满是纠结,又有些气恼中的可爱。
给程雁书细细系好中衣,又从屏风上拿起外衫替他穿好,韩知竹转身也向台阶走去:“去晚膳了。”
“哦。”
应了声跟在韩知竹身后,走了三个台阶,程雁书却见韩知竹背在身后的手从原本的握拳变成舒展开来,同时还对着他招了招。
想也不想地抢前两步,程雁书把自己的手放进了那明显在等着什么的手心。
于是,理所当然地,被严丝合缝地,握紧了。
吃过晚膳,跟着韩知竹看过师弟们的夜巡安排后,程雁书又被韩知竹拉到了他的房里。
虽然和房间里的气质背道而驰,但那枝桃花还是开得更盛了。那次桃花飘摇中,那句“甚美”,不期然涌上记忆,程雁书轻轻触了触桃花瓣,问韩知竹:“大师兄,这桃花……是因为我吗?”
韩知竹淡笑点头,又对他抬起手:“过来。”
拉住程雁书的手,韩知竹检查过他灵力运转的正常,又小心地挽起了他的袖子。
程雁书不解地看着韩知竹低下头,轻轻在他手臂上留下了一个郑重的吻。
“你被具足伤的那次,我就想这么做。”韩知竹又慎重地再贴近,再轻轻吻了吻那已经看不出伤痕的手臂,“你每次卷起袖子,我都想。”
“原来大师兄不喜欢我卷起袖子,不是因为觉得我不成体统啊?”程雁书立刻活泼起来,“我每次可都害怕极了。”
“怕?”韩知竹苦笑一下,又挽住程雁书的腰,把他按在自己腿上坐好,“我从前对你,如此之不睦吗?”
“不是,我是怕自己配不上你。”程雁书低声说。
韩知竹苦笑更甚:“配不上你的是我。不成体统的,还是我。”
“不过你以前真的……”程雁书也不是想翻旧账,但现在明确的感觉到自己在韩知竹心里的重量,反而衬得当初的委屈更重了。他拿起韩知竹的手,轻轻抚着那曾经为护住自己受过伤的手背,话语里怎么都有浓烈的委屈,“你那个时候,受伤了还不让我给你上药。”
韩知竹默然,带着歉意吻上程雁书的侧脸。
他不会告诉四师弟,他当时其实并不想上药,却想留着那道锯齿状的伤口。那是他和四师弟有所关联的证明。
“以后。”程雁书挡住韩知竹从侧脸又移动向锁骨的吻,“以后只有我可以给你上药。”
“不对……呸呸呸。”他惊觉自己失言,又忙忙更正,“不是,以后你不准受伤。”
“好。”在那挡着自己唇的手心印下shi润的吻,韩知竹看程雁书,“你原谅我了吗?”
现在这个情形……他坐在大师兄腿上,一手环着他的脖子,衣衫大概也不怎么规整,要硬是说不原谅,好像有点强词夺理。
但是之前的委屈还是时不时来泛起点心里的小酸涩。就着那点小酸涩,程雁书理直气壮:“暂且还没想明白。你再等等。”
“等,一辈子都可。”韩知竹道。
“大师兄,我发现,你其实挺会说话的。就是说得少。”程雁书贴过去,“就像笑一样,明明都是很好的,就是藏着不给人看。以后你改改,可以藏着不给别人看,但是不准对我藏着。这样的话……”
程雁书的话被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他吓了一跳,往韩知竹怀里缩了缩。
韩知竹低沉一笑,贴在他耳边轻轻安慰般地吻了一下,才扬声对门外道:“何事?”
“大师兄。”回应的是某个小师弟的清脆声音,“我是清林。我和风澜今晚值守,大师兄有事就叫我们。”
韩知竹道:“不必,你们去夜巡吧。”
“可是宋长老和三师兄吩咐过了,这半个月都要在大师兄院里值守,大师兄此次受伤慎重,以防万一……”
“无妨。”韩知竹的手力度适中地抚着程雁书清瘦的脊背,“四师兄在这里,他会一整夜陪着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