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算了。”
钟阑别过眼神,有些疲惫。
闻姚眉头微蹙,但也知道自己不能学闻梁那混蛋,只能亲了下钟阑然后出去自己解决。
令他没想到的是,后面几天都是如此。
第五夜,闻姚在钟阑又一次拒绝他后,一把将人按倒,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的双眼:“你这几日为何拒绝我?”
钟阑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然后摇摇头。
闻姚按住他的腰:“你不说?”
他眼中划过几分玩味的试探,然后低下头去。
钟阑明显慌了,两侧微红,使劲儿地蹬着闻姚的肩,然而无济于事,他只能双手抓住剩下的被褥,仰头无力。
等终了,闻姚擦擦嘴角,到他耳边轻声问:“到底怎么了?”
“我好像……”钟阑的声音嗡嗡的,“怀孕了。不能过分运动。”
一阵沉默。
殿内传出一阵木质家具的咯吱声。闻姚以常人不能理解的速度穿好了衣服,就要出去找太医。
“等等!别去找太医。”
钟阑叫住了他。
大臣们都以为他们两个的关系是反的,怎么能让太医来为皇帝来把脉呢?
闻姚深呼吸了几下,立刻提议:“我们立刻动身,去宫外找有名的大夫。”
他脑子嗡嗡的。之前还都是玩笑话,这次他是真的慌了。钟阑如此确信,难道有什么隐情?
京城子春堂是有名的医馆。
半夜三更,门忽然被敲响了,开门便是一队官兵,护甲上的军衔可不低。
医馆里众人紧张极了。
这队官兵悄悄说,有贵人身体不适,需要他们紧急看诊,而且事情需要保密。医馆众人本来还有微词,见到官兵带来的银子眼睛都直了,立刻让人进来。
钟阑带着幕篱,黑色的薄纱一直垂到脚,将身形全都掩盖其中。
方大夫还从未见过看病和躲债似的人,然而眼睛看到旁边军衔不低的官兵,什么话都咽下去了。
有些事情问不得。
他清清嗓子:“贵人,您可有哪里不舒服?”
幕篱下的声音很轻,有些低哑,像是受了风寒:“近日总渴望吃酸的,身子也有些困乏,我在想是不是有喜了。”
方大夫的眼神落到旁边那位同样带着幕篱、但身形高挑、衣着富贵的男子身上,立刻有数了。
这应该是个大官,估计还是个妻管严,偷偷养了外室、外室有孕,这不可得偷摸着来吗?
他心下有了数,更加镇定了,出声道:“贵人,那麻烦您伸手,老夫替您诊脉。”
幕篱下伸出一只修长、苍白的手。钟阑的手本就同他本人一样单薄瘦削。方大夫也未多想,只当这女子的手偏大而已。
然而,刚一摸上脉,他就觉得有些不对。
这脉搏,怎么像男的?
方大夫鬼使神差地瞥向被幕篱遮住的脸。
轻而柔的声音问:“怎么?”
“没,没什么。”方大夫抹了冷汗,“老夫没把出喜脉,可能是慌张的缘故。请贵人允许老夫再把一次。”
黑色的幕篱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男子:“没喜脉?不可能呀。”
男子低头,哑然,良久才说:“听大夫的。”
黑幕篱下那人自言自语:“男子怀孕可能与女子脉搏不同。大夫没摸出寻常喜脉也是正常的。”
方大夫:“……??!”
黑色幕篱转了回来,温和道:“那请大夫再诊一次,就按男子的脉搏诊,看看有何异常。”
方大夫像是灵魂出窍了似的,懵懂地点头,将手搭到了那只苍白的手腕上。这回他倒是诊明白了,脉搏有力规律,没看出任何毛病来。
他的眼神悄悄瞥向那两位贵人。
养男子为外室的大官。
结果外室说自己怀孕了。
他忽然后悔今晚为了那一箱银子接诊,要是说自己年老气力虚浮,说不定就没这回事情了。
“男子有孕的确与女子有所不同。老夫也是第一次诊男脉……”方大夫斟酌着用词。他当然想直接对他们说,根本就没有孕,可他听那黑幕篱对官人信誓旦旦的语气,以及那大官动作间的宠溺,他也不好直接驳对方的面子。
“夫人”声音温和:“没事,你说。”
方大夫一沉心:“贵人的脉搏,的确有些气血翻涌之状。”
大概率可能是因为长久不运动、这几日突然走动引起的。
两人微怔,相视,异口同声:“有喜吗?”
“这,应该,或许,可能……是男子喜脉。”方大夫硬着头皮哄两人,“老夫这就为两位贵人开药方子,补胎安神。”
闻姚震惊得无以复加,在怀疑世界和怀疑自己中,逐渐选择宁可信其有,于是在一路上异常小心。
后面几日,钟阑一日两顿补药,一顿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