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外又传来一阵鸡飞狗跳、马匹惊得嘶鸣的混乱响声,闻梁的惨叫与众人惊呼交织,不绝于耳。
云诚不忍直视地掩住眼睛:“又打起来了。”
闻姚听着闻梁的惨烈却不停表白的惨叫,叹了口气,庆幸自己动作慢,能吸取弟弟的教训。
他勾起嘴角,拿起茶杯,在混乱的背景音中,将自己获得的教训重复一边,提醒自己不要冲动。
“要有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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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里,几位说书先生局促不安。国君特意将他们召入宫,听了一整晚的故事。
钟阑坐在位子上发愣:“你们刚才讲的,是真的吗?”
“禀陛下,这故事大多有夸张,然而事情大体上都是发生过的。”说书先生赶紧回答,“今日下午闻梁殿下被许凌撵着从东三街一路跑到西直门,这满城人都看到了。”
钟阑啧了声。他让人取了银子,然后将说书先生们都送了出去。
怪不得,怪不得!
自己之前被闻姚抓住时喝了药,所以身体无力,此时却不同。闻姚对钟阑的武力强悍是很有了解的,自然是担心步他弟弟的后尘,绑架不成,还反过来将两人情愫给挥霍掉了。
可我又不矜持,你有必要这番谨慎吗?
钟阑苦涩地想。
李全提醒:“陛下,您得睡了。明日还有早朝呢。”
钟阑心里一噎,只能躺回床上。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可他怎么都不困。结果第二日,天还没亮就举行了早朝,由于邻国又互相发动了战争,他处理军务又处理到夕阳西下。
“这日子没法过了,”钟阑将最后一本奏折合上,愤愤起身,“他不来绑架朕,朕去绑架他!”
李全提醒:“殿下今日下午就回前线了。之前与您说过的。”
钟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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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京城传来消息,陛下摔断了腿。他说自己连走路都走不了。”
“殿下,京城又有消息,陛下春日困乏不堪,体虚无力。”
“陛下近来头晕,对太医说自己连站都站不稳。”
钟阑恨不得把“朕很虚弱,你一定打得过”写在脸上。
三日后,宫里传来好消息,说前线来的人到京城了。钟阑兴奋了半日,然而看到进宫的人,立刻就萎靡不振了。
闻姚替他搜集了天下神医,全是善于医治头晕犯困的,送回了京城。
“殿下在前线,一时无法脱身,派草民先来医治。他不久便到。”
钟阑松了口气,招手让他们上来。
神医们一个个把脉,额头上汗珠遍布。
“陛下恕罪,草民愚钝,没发现什么异样。陛下龙体康健,万事无虞。”
“庸医!”钟阑眉头一皱,思索起来,“你们没发现朕气血亏损,无法运功吗?”
神医们面面相觑。
这真没发现。
然而他们不敢说,一个个再上前来搭脉,硬是要从钟阑强壮健康的脉搏中挑出一些小毛病。
“的,的确!陛下气血有些不足。草民为陛下开些方子即可。”
钟阑咳了一声。
神医一愣,一下决心:“气血不足乃大事。调养需花费好些功夫,身子困乏,经脉闭塞,陛下急不得。”
钟阑这才满意:“这些话,记得对派你们来的人说。”
“草民谨遵圣旨。”
神医离去后不久,钟阑便收到前一日的消息。燕国手下最得力的走狗北林国进攻罗国,罗国君御驾亲征。
钟阑先是明白了闻姚不能亲自回来的原因,紧接着,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闻姚打北林。这是原著中一个十分重要的分界线。
此次战争后,燕国旗下所有小国都向闻姚宣战,南方诸国被殃及池鱼,部分选择继续跟随,而另一部分发生了叛乱。自此,全大陆混战全面爆发,无一国家可以幸免。
“终究还是开始了。”
他苦笑。
他一开始的计划里,当全大陆混战开始,他已经能将国家托付给闻姚,自己安然退休,可静待天命所归之子横扫大陆了。
结果,如今的他还伏在案头。
翌日,宣战消息传来。
两日后,南方诸国出现第一场叛乱。
三日后,向来与世无争的沿海诸国被卷入战争。
南辛朝臣都熬红了眼睛。钟阑脸色也带着几分憔悴。
他们都知道,南辛再与世无争、再沉迷基建都无法独善其身。被卷入战争是迟早的事情。
各路军队在边境严阵以待。官营工厂中,一件件火器被生产出来。南辛做好了战争的准备,然而他们并不想贸然出击。
如今正是春种时分,如若征兵,那下半年民不聊生是必然的。若非必须,没有国家会冒着下半年断粮的风险来开拓疆土。更不用说南辛这样以农耕和生产力为首位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