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后向宁见了文钦就恨不得绕道走。
向宁慢了两步,看着文钦握在文亭手腕上的手指,二人一道走着,文亭好像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向宁忍不住想,要是他哥这么握着他——向宁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估摸着和他哥又要打一架。
哪有兄弟这么黏糊的,向宁在心里嘀咕。
“向宁?”
突然,向宁听见文亭喊他,抬起头,却见二人已经停了下来,都看着他,向宁茫然的啊了一声。
文亭问他,“怎么走?”
向宁看了看四周,抬手一指,道:“这条路,去连记布庄。”
文亭点了点头,说:“向宁,你怎么离我们那么远?”
向宁尴尬地笑笑,“没事儿,我跟得上,跟得上。”
他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后来到了连记布庄,看料子也看得马虎,反倒是文钦当真仔细地挑起了布料。
向宁到底是忍不住,看着和掌柜的说话的文钦,磨磨蹭蹭地凑文亭身边,说,“文亭,你出来。”
文亭站在一匹料子前,回头看了眼文钦,他哥哥个儿高,面容轮廓冷硬,看着很有压迫力,手里却摩挲着一块缎面,和掌柜的说着什么,掌柜的也看了眼文亭。
文亭和向宁挪到门边,向宁嘟囔道:“你和你哥也太那什么了。”
文亭不疾不徐地说,“那什么?”
向宁抓了抓脑袋,说:“你看哪家兄弟像你们这样的,你都这么大了,你哥还什么都管着你, 太奇怪了。”
文亭道:“我们一直都是这样。”
向宁说:“你难道不会觉得不好吗?”
文亭轻声说:“这样很好。”
向宁愣了愣,实在不知说什么了。
文亭转移话题,道:“你不是说我们不是来看布料的吗?”
向宁猛地一拍脑袋,说,“对,我忘了,”他眼神有些游移,脸颊竟然泛起了红,文亭安静地看着他,向宁不好意思地说,“就是,就是想给你看个人。”
他在文亭耳边说,“你看那边,那个,卖伞的。”
文亭循着他的目光看去,一个小摊子,摆着各色的油纸伞,打开了几把吊着,伞面Jing致,描花画鸟栩栩如生,却都远不如站在伞中央的人招人眼。
那人大概三十来岁,穿了身旗袍,身材玲珑,头发烫着卷,一双带着笑的含情桃花眼尤为出挑,透着股子成熟女人的风情。
文亭眨了眨眼睛,说,“她怎么了?”
向宁脸上露出腼腆又羞涩的笑,在文亭耳边说,“她,我喜,喜欢的姑娘!”
文亭:“……”
第9章
向宁看着文亭的表情,不满意了,咕哝道:“好兄弟才同你讲的,你这是什么反应?”
文亭说:“你认识她吗?”
“认识啊,”向宁理所当然道,“她叫赵苓春,卖伞的,你看,她伞做的可好了。”
文亭:“……向宁,她说不定已经成家了。”
向宁道:“是成了,可还没拜堂就死战场上了,她是寡妇。”
文亭哑然,半晌,他问:“她喜欢你吗?”
“喜,喜欢吧,”向宁有点儿不好意思,还伸手给文亭看,“那天她还拉我手了,拉手啊,那可是拉手!要不喜欢她拉我手做什么?”
文亭按了按眉心,说:“你们怎么认识的?”
向宁说:“她来找我妈做衣裳,我妈不在,我和她说了一会儿话。”
文亭看着向宁,过了很久,担忧道:“你妈妈当真不会打死你吗?”
他是知道向宁母亲的泼辣性格,向宁不肯去私塾时,她抄起扫帚追着向宁跑了三条弄堂。若是她知道,向宁喜欢一个寡妇,怕不是要将家里都掀了。
向宁也有些苦恼,他说:“不管,我就是喜欢她,她没再嫁,我也没有结婚,我喜欢她,她喜欢我,我们要在一起天经地义!”
兴许是看久了,赵苓春有所察觉,一双眼睛盈盈地望了过来,文亭还没动,向宁已经拉着文亭躲了起来。
向宁靠着门,嘿然笑道:“她是不是很漂亮?”
文亭看了眼他抓着自己的手臂,没有挣开,点点头。
向宁说:“她身上可香了,手也软,就像先生说的那句,手如柔荑——”他语气回味,忍不住捏了捏文亭的手,文亭手指纤细,透着微凉,却像没骨头似的,十分柔软,向宁说,“就和你的手一样,不对啊,文亭,你手指怎么也这么软?”
文亭浑不在意地说:“天生的。”
向宁噢了声,禁不住又捏了捏,突然,一只手横伸了过来,将文亭的手扯了回去,向宁抬头一看,就见文钦盯着他的手,顿时哆嗦了一下,将手藏在身后,“四,四哥。”
文钦说:“动手动脚的干什么?”
向宁愣了愣,“四哥,我没动手动脚!”
文钦神色冷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