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轩冷眼旁观。
“来人,将百合杖毙。”徐仁蔚怒目一瞪,些许年没有如此狠厉的治理过下人了。
郑氏和在场的姨娘都惊得一身冷汗,更别说一群十来岁的孩子,谁都没有料到徐老爷会当场发作,连子女也不避讳。
看着两旁将自己钳制在手的粗使婆子,百合做梦也没能料想到自己会瞬息间由生至死,死的恐惧让她瞬间爆发。
只见百合勐地挣扎,奈何两旁的粗使婆子也不是摆设,哪能轻易让她挣脱,百合撕裂般的声音骤然响起:“老爷冤枉,奴婢真的没有下毒,奴婢不想死,是二少爷,是二少爷说元宵甜腻,让奴婢中途去拿了柠檬水,奴婢只离开了那一会……”
平地起惊雷。
郑氏惊坐起,厉声喝道:“大胆奴婢,死到临头还胡乱泼脏水栽赃主子,来人,都是死的吗,还不给我堵嘴拖下去!”
“老爷明鉴,春儿和轩儿前两日虽有不和,但自家兄弟,断不会有如此歹心,百合是翠竹院的奴婢,莫说方才妾身饭后已传了清茶,就是真如那丫头所言,春儿如何差使的了翠竹院的人。”
“还请爹爹还孩儿清白。”徐景春双脚禁不住的发抖,干脆跪下,趴在地上。
见百合就要被拖出去,翠二姨娘当即跪下,哀求道:“老爷,若非祖上保佑,轩儿方才怕是要跟他那苦命的娘团聚了,百合虽是翠竹院的奴婢,但她也是徐府的奴婢,夫人莫要忘了,百合还是你送给轩儿使唤的,春少爷有命,她哪敢不从?夫人一句春儿差使不动是万不可敷衍过去的,夫人如此着急的要将百合杖毙,莫不是想来个死无对证?”
“将百合带回来。”徐老爷到底是个明白的。
百合死里逃生,好不容易有了开口的机会,顿时说话如同倒豆子般:“老爷,奴婢刚才所言,句句属实,奴婢可以和二少爷对质。”
“景春,你如何说?”
“爹爹,春儿没有,春儿没有。”
徐仁蔚正犹豫,一直在旁观没有吭声的徐景轩突然开口:“爹……清者自清……咳咳……下毒至今……二弟未曾离开……定有迹……可寻……咳咳……”
徐仁蔚点头,问徐景春:“春儿,你可愿自证清白。”
“儿子愿意,孩儿请刘总管搜身。”说着起身抬起双臂,徐景春颇有几分身正不怕影子斜。
刘总管奉命行事,道了声“得罪”,便开始,一阵摸索,未有所获。
徐景春冷冷的看向徐景轩,道:“哥哥可否满意?毒并非春儿所下,哥哥万不能冤枉了弟弟。”
徐景轩冷笑,嘶哑的喉咙只吐出两个字:“花灯。”
徐景春闻言,脸色瞬间苍白,捧着花灯的不禁颤抖,却仍是咬牙不肯承认。
徐仁蔚见状,伸手去拿。
徐景春本能的退缩,身子不由抖的厉害,想争辩什么,哆嗦了半天竟说不出一个字。
事已至此,徐老爷心里已清楚了一半,一把抢过徐景春手中的鸭子花灯,果不其然在鸭子嘴巴里抠出一包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郑氏见状大惊失色:“春儿啊,你是鬼魅蒙了心吗?”这神态,竟似全不知情。
“孽子!”说着,徐仁蔚直接一脚踹了过去。
徐景春如梦方醒,失声哭道:“爹爹,孩儿错了,孩儿只是想、只是想……”
从出生到现在,他一直是徐府上下的宠儿,可最近父亲夺了他的位置,母亲让他忍让,这些他都明白可以忍受。他外祖父是忠义候府,母亲会为他筹划,他前程不会差。
可是,除夕国宴上,徐景轩的光芒,让他惊恐,让他害怕,让他羞愧,他知道若是一直放任徐景轩成长,这辈子他都超越不了他。他没有想要徐景轩死,他只是想让他“闭嘴”。
他只是想给徐景轩一个教训而已,所以并没有用致命的毒,更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切都是他亲自谋划,亲力亲为。
他在书院听到若心和若水两个小丫头聊天,若水说徐景轩怕冷,要送个暖炉做新年礼,可惜没有好的炭火怕熏伤了眼睛,于是他利用凤三姨娘想要亲近二房的心思,送了一篓浸了毒晾干的炭火给若心,借若心之手送给若水,再由若水送给徐景轩。那毒本是慢性毒药,除了喉咙干涩没有其他反应,他自认为神不知鬼不觉,只是没想到这毒会当场发作。
不对,那毒根本就不会吐血发作!
“是他,是他设计陷害与我,这毒是慢性的,只会咳嗽不知不觉的失声,根本就不会吐血,爹爹,他装的,他陷害与我,我只是想让他说不了话,只是不想他像那日国宴一般,口若悬河给家族带来灾害,爹爹……”到此时,徐景春勐然发现,他中了徐景轩的圈套!
徐景春突然想魔怔了一般,要去撕扯徐景轩。
既已真相大白,徐仁蔚哪能让他得手,当即反手一巴掌扇了过去。
“孽子,你心思歹毒嫉妒,不思过错,竟然还想行凶,来人,将二公子关押起来,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见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