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肃澜紧抿着唇,剑眉也蹙着,他很不放心柳居奇模煳的态度,那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明柳居奇心里还是有宣亦辰的,“本尊不许。”
柳居奇挣了一下痛得厉害的手,望着燕肃澜有些悲伤怀疑的神情,心里一软,轻声道,“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再回头了,难道你还不肯信我吗?”
燕肃澜怔住,即使不愿意,还是慢慢松开了柳居奇,带着血魄一言不发的出了屋子。
柳居奇叹口气,他明白燕肃澜心里不自在,可他需要和宣亦郁他们了解真相,就算他和宣亦辰已经彻底分手了,他也希望自己的初恋是个善良的人,而不是每次想起宣亦辰时,就又爱又恨。
“坐吧。”柳居奇擦净眼泪,尽量摆出还算高兴的笑容,招唿着宣亦郁他们落座,斟了两杯茶水递过去。
“你怎么会在绝杀宫,我还以为你会跟二哥……”宣亦曦正要继续说,被宣亦郁一个眼神止住。
“没关系的,亦郁。”柳居奇摇摇头道,“宣亦辰登基后没多久,我就离开凤城了,和一个朋友到处闯荡,后来发现自己中了”昆山玉醉”,才被肃澜接回了绝杀宫。”
“什么?”宣亦郁惊愕的拉住柳居奇,满脸关切道,“怎么会中”昆山玉醉”?现在全好了吗?”
“好了,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神医安虚蓝,他治好了我。”柳居奇看一眼春风得意的宣亦曦,瞧他对宣亦郁呵护至微的样子,便猜到了两个人现在的关系,也好,虽然宣亦曦有些勇莽,但他对宣亦郁却非常情深意重的,一定会让宣亦郁很幸福。
“你和那个燕肃澜……”宣亦郁担忧地压低了声音,“我以前听别人提起过,说这人武功奇高,但性子诡异冷漠,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那都是别人的误解,绝杀宫只杀该杀之人,肃澜是冷傲,可他的确是个好人。”柳居奇听到宣亦郁的话,居然有些不痛快,这大概就是寻常人的护短心思,自己怎么诽谤燕肃澜都行,旁人说一句不好也不成。
宣亦郁点点头,想了想又说,“我瞧着亦辰对你用情颇深,你也很喜欢他,怎么就舍得离开呢?他身边连个能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坐在那个位置上该多么孤单。”
“大哥。”宣亦曦似乎不怎么高兴宣亦郁提到宣亦辰,再怎么说宣亦辰都是自己曾经的情敌啊。
“这事情说来话长,我们之间误会太多,对感情的看法也不一样,迟早都要分开的。”柳居奇表面上云淡风轻,似乎对一切都看开了,但说到这里,其实心里也很难受——
如果当初自己和宣亦辰都坦诚一些,知道燕飞没有死、宣亦郁他们也都活着,自己会不会努力改变心态,容忍宣亦辰先国后家的偏颇,陪他一起看这大好河山?
然而世事如斯,总是没有”如果”可言的……错过了就是错过,柳居奇已经做出了选择,他宁愿守着燕肃澜这份包容完整的爱,也不愿意成为在宣亦辰心里只占了一角的爱人。
就算没有燕肃澜,没有这一切一切的因果,自己是个有Jing神洁癖的人,大概也不能和宣亦辰长相厮守吧?
一时间屋子里陷入一种古怪的沉默,三个人都心事重重的出神发愣。
过了很久,柳居奇才从沉思感慨里醒来,想通了那些前尘往事,他不由轻松了很多,“你和宣亦曦是怎么回事?当初有很多人看到你们被宣亦辰一箭贯穿,今日若非亲眼见到,我肯定不会相信你们还活着。”
宣亦曦爽朗的笑笑,“不过是诈死罢了,我和二哥做了个交易,我帮他登基平军心,他放我和大哥远走高飞。”
宣亦郁脸颊泛起红晕,嗔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宣亦曦,想起刚出宫时宣亦曦对自己的痴缠,当时自己心如死灰,宣亦曦却不放弃,硬是一点点打动了他自以为会尘封一辈子的心。
“起先二哥用计诈了我手下几元大将的兵权,又把我软禁在四皇子殿,他知道我对大哥的感情远远胜于皇位,又心思莽撞的确不是块儿当皇帝的料,就痛陈利弊说服了我,和我定下了约定。”宣亦曦回忆着,继续说,“后来我们被下天牢,也全是二哥跟我在做戏,目的就是为了引出裴将军,让他冒险劫狱,二哥用改过的软头伸缩箭假装在城楼射杀我们,好让原先的四皇子党以为大势已去,能为他登基后所用……”
柳居奇听得背后发寒,这些事如今说来简单,可当时只要错一步,就会给有心人拿出来大加利用,宣亦辰背负了许多不能说的压力,自己却只顾着跟他赌气冷战。
“他为什么不肯告诉我……”柳居奇失落地垂下了头。
“这件事凶险万分,了解真相的人越少越好,当时就连大哥也被蒙在鼓里,二哥想必也是为了保护你,才不愿意说的。”宣亦曦唏嘘到,“原先听他说会在平复朝堂之后告诉你,却没想到,你竟然到现在都不知道。”
柳居奇心下暗叹:是啊,当初自己一意认为宣亦辰冷血无情,哪里肯听他解释?可不就是在宣亦辰对朝堂纷乱最焦头烂额的时候离开了凤城嘛……自己从未信过他,宣亦辰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