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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黑是匹Jing悍好马,花间照一路披星戴月,只用了六天就进了凤城,凤城一如他当初离去时的热闹繁华,因为换了新的君主,显得更加生气勃勃,到处都是对新帝宽和政策的褒扬之声。
花间照将马寄在客栈,迫不及待地进了皇宫,他轻功卓绝,眨眼就到了置笔阁的房顶,树上有两个影卫用袖箭对着他,花间照一袭粉衫,笑得风姿万千,“劳烦通报一声,花间照有事见他。”
对花间照来说,宣亦辰不管是当了太子还是皇帝,永远都只是个半路的朋友,既称不上交心,也不会是敌人。
等进了置笔阁后,宣亦辰仍旧在看公文,花间照闲闲坐在椅子上,小乱亲自给他奉了茶,犹豫着问道,“花公子,柳哥哥他还好么?”
宣亦辰的笔顿了一下,虽然没抬头看过来,但花间照知道他也在等着自己的答案。
“柳儿不好,他中了”昆山玉醉”,我此番就是来讨药的。”花间照对宣亦辰爱江山不爱美人的行径着实轻蔑,言辞上说起来冠冕堂皇,到底不过是将感情看得不如权势重,心冷如冰罢了。
宣亦辰错愕地搁下笔,温润的眼里满是沉痛,似乎是后悔让柳居奇脱离自己的保护了,“柳儿怎么会中了”昆山玉醉”?你需要什么药?只要朕有的,都会给你。”
小乱的手有些颤抖,他原本想着,下了这药之后柳居奇就会因为求解药而回到宣亦辰身边,没想到来求药的居然是花间照……
“原因我也不清楚,我手里缺一味药引,碧佑花。”花间照语气冷淡,“我师傅说风岚皇宫有两株,你给我一株便可。”
“碧佑花?”宣亦辰勐的站起来,被打翻的砚台染黑了他明黄的龙袍,宣亦辰却全然未觉,急急道,“小乱,快去太医院的存药库里找!以前林太妃难产用了一株,现下该还有一株的。”
“是……”小乱应了一声,转身出了置笔阁。
宣亦辰颓然坐下,俊秀的脸僵了许久,“花间照,你知道柳儿是怎么中的”昆山玉醉”吗?莫不是绝杀宫……”
“哼,你当燕肃澜和你一样吗?他一直默默守在柳儿身边,简直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舍得伤害他?”花间照琢磨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猜想说出来,“先前柳儿走的时候,小乱给他喝了一碗红豆汤,我总觉得柳儿中”昆山玉醉”和那碗汤脱不了关系,你觉得呢?”
宣亦辰摇头叹息,“不可能的,小乱对柳儿忠心耿耿,柳儿对他是亲人一般的存在,小乱不会这么做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花间照琢磨着方才小乱有些异样的反应,越发肯定起自己的猜测了。
两个人相对无言,置笔阁里陷入了奇怪的沉默,宣亦辰想问些关于柳居奇的近况,却又不知从何问起,花间照先开口道,“宣亦辰,柳儿收养了一个孤儿,就是上次在小壶庄咬伤他的孩子。”
“是么……”宣亦辰想象着柳居奇带着那小孩子欢喜笑闹的模样,心口蓦然发痛,身下的皇位束缚着他,令他不能参与柳居奇剩下的生活。
“那孩子的名字叫什么,你不想知道吗?”花间照心里突然有种恶作剧的痛快感,“叫慕柳,不过不是宣慕柳,是燕慕柳。”
宣亦辰一滞,苦笑着说,“朕既已放他离开,那孩子自然不能姓宣了。”
说话间,置笔阁里突然有人闯进来,小乱白着一张脸,身后跟着莫名奇妙的一个人,商盛。
小乱噗通一声跪下,泣不成声道,“皇上,你杀了我吧,是我害了柳哥哥……那药、那株碧佑花,已经没有了……”
商盛大笑起来,“郁卉,你不是求”昆山玉醉”吗?我说过那药难得,就是因为制药和解药的药引是同样的——碧佑花只有一株,做了”昆山玉醉”,当然就不能再做解药了……”
宣亦辰心下一冷,当初他”杀”了宣亦曦、夺了兵权,商盛作势臣服,一直以来的乖顺恭敬,竟然都是假的!
商盛眼神凶狠的瞪着宣亦辰,“宣亦辰,你害了四殿下,我害了柳居奇,咱们也算是扯平了!我就是要他活着,活得生不如死!只有这样,才能替四殿下报仇!”
说话间,商盛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割断了自己的经脉,四溅的血ye染红了布置雅致的置笔阁,他放佛感觉不到痛苦,只是带着释然的微笑,抽搐着倒在了地上,瞳光涣散地喃喃道,“四殿下……商盛追你去了……奈何桥上,商盛一定不喝那碗孟婆汤,只求下一世能得殿下一眼垂青……商盛、商盛死而无憾……”
花间照上前搭着商盛的手腕,检视了一下他脖颈上翻开血rou的伤口,遗憾地摇了摇头,“他是个大夫,选了致命的地方割,我无力回天了。”
就算商盛活着能怎么样?他也不可能再变出世上第二朵碧佑花。
宣亦辰心下翻腾,怒目瞪着几乎哭晕过去的小乱,“小乱,你好煳涂!怎么会对柳儿下药?!”
小乱失神地摇着头,“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想让柳哥哥因为碧佑花回到皇上身边……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