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只是宫廷之中,总要有个成为众矢之的的人,才不会让流箭伤了无辜者,她自有人会去对付。”宣亦辰又喝了一口梅子汤,却只觉得酸的涩口,刚才那一丝甜意已经不复存在,“小乱,朕从未将她当做柳儿的替身,天下只有一个柳儿,谁也不能代替他……”
第七章 上五瑛山
花间照一语成谶,没想到柳居奇所中真是那味奇药”昆山玉醉”,眼看着柳居奇嗜睡的毛病越来越严重,吃饭走路的时候说倒就倒,有一次差点儿从马背上跌下来,他睡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一开始需要四五个时辰,后来有时一觉就是整整一天,等睡醒了又跟个没事人一样。
外头的大夫大都没听说过什么”昆山玉醉”,没办法,花间照只好买了一辆马车,把小白和大黑套上,让柳居奇和小六子都呆在马车里,自己亲自驾车,一路往五瑛山赶,好在五瑛山离洛郡不算太远,日夜兼行的话五日也就到了。
五瑛山坐落在麒麟岭深处,鸟语花香,鲜有人烟,到了山脚后花间照就弃了马车,将熟睡的柳居奇牢牢绑在马背上,牵着马一路爬上山,小六子很乖,缩在花间照怀里不吵也不闹。
山腰处有一方平地,那就是花间照的师傅隐居的地方,栅栏里养了几只鸡鸭,正在院子里满地乱跑,尽头是两间简单的木屋,一个四十出头的男人控着轮椅从屋里出来,他样貌清俊,只是身上充满了淡出江湖的闲雅气息,他先到鸡棚那里给鸡鸭加了一勺饮水,才折去对面的菜地,正挽起袖子要浇菜,突然听到有人唤道,“晏淮老头儿,我回来了!”
晏淮控着轮椅转了个身,笑骂道,“臭小子,教了你那么多遍尊师重道,一点儿都学不会。”
晏淮看到花间照怀里的小家伙正好奇的看着自己,另一匹白马上还趴着一个人,“这是……”
“师傅,您能解”昆山玉醉”么?”花间照从马上跳下来,将小六子放在地上,“乖,自己进院子里玩吧,别乱跑啊,山里大,丢了就回不来了。”
小六子乖乖点头,自己去撵院子里的鸡鸭玩了,花间照将柳居奇从马背上搬下来送进房里,他的房间虽然没人住,但他师傅一直在打扫着,所以里头也干净着。
“这孩子中了”昆山玉醉”?”晏淮推着轮椅跟过来,号过柳居奇的手腕,蹙眉到,“看脉象他用药约摸有一个月了,现在发展到什么情况?”
“昨天早上开始睡的,还没醒来过。”花间照叹了一声,推着他师傅的轮椅出了屋子,将晏淮推到树荫底下后,花间照兀自拿了水瓢开始浇菜,“师傅,不瞒您说,他叫柳居奇,是燕子的心上人,我近日和燕子关系好转,全是他的功劳,若想将燕子拉回正道,这柳居奇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您一定要救他。”
“即是亦缅的心上人,我自会救的。”晏淮低头看着自己被挑了脚筋的废腿,他不希望上一代人的恩怨纠葛再蔓延下去。
“师傅,”昆山玉醉”真的能解吗?”
“可解但难解,其余辅药都可在药圃里找到,只缺一味药引,碧佑花。”晏淮脸上的神情略有些为难,“这碧佑花虽然药效好,有黄泉树的别称,但世间难寻,我只知道二十年前风岚皇宫里有两株干花,现下却不晓得是否还在了。”
“这好办,柳儿和宣亦辰熟的不能再熟,我明天就下山跑一趟寻药。”花间照又问,“燕子先前给柳儿吃了寒泠丹,怎么却抵不住”昆山玉醉”呢?”
“寒泠丹?”晏淮吃了一惊,笑道,“看来亦缅的确对这孩子上心了……寒泠丹虽可解百毒,但”昆山玉醉”算不上毒药,里面的配药都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宝药,寒泠丹自然不管用了。”
“师傅,”花间照放下水瓢,伸手去拔地里的杂草,动作熟稔得根本不像个风|流公子,“您为何现在还不让我对燕子说出真相呢?南桁那混蛋,总利用燕子去做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现在还不是时候,亦缅是他母妃的孩子,自然心性不坏,与其我们让他被动地接受事实,倒不如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开南怀的势力,不然,他是不会完全放下仇恨的……”晏淮突然看向屋子,柳居奇正揉着晕晕的脑袋扶着门框走出来,小六子放下怀里的绒鸭子,扑上前抱住他,“柳爹爹,你可算醒啦。”
柳居奇疑惑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院子,他浑身酸痛,都是爬山时一路在马背上给颠的,花间照满手都是黄泥,蹲在菜园子里笑眯眯地望着他,还有一个儒俊的帅大叔坐在轮椅上,正温和地笑着……
“这里是五瑛山?”柳居奇反应过来,立马上前跟晏淮问好,“您是花蝴蝶的师傅吧?我还想着会是个老爷爷呢,没想到这么年轻。”
晏淮淡淡笑了,“山中无岁月,整天给那小子老头儿、老头儿的叫着,连我自己也觉着老了。”
“花蝴蝶他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您要是下了山,追您的美人儿肯定排到了城外去。”
晏淮看着柳居奇满脸灿烂的笑容,心里颇有些惊异,这人明明知道自己中了难解的”昆山玉醉”,居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