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完全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不需要你为我耗费心神,但我还想照顾你,听说你在这里,我不放心,才辞掉了陆氏的工作。”
“你有这么伟大?过去我可没看出来。”
“我不伟大,正是因为我自私,才想把自己喜欢的人留在身边,如果我是慷慨无私的人,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云西洲想了想,被他说服了:“也是了,这确实符合你一向的作风。”
萧闻砚心里不怎么好受,但还是一笑:“所以,我期盼着你愿意被我照顾的那天。”
跟萧闻砚讲了半天道理,云西洲也有点累了,所以偃旗息鼓,和他一起去赴Laurence的约。
Laurence开的不是普通画展,而是一场小型拍卖会。到场的人与云西洲并非同行,倒是有几个与萧闻砚打过交道,只不过之前是通过视频电话沟通,如今才是见到真人。
云西洲做事很少走神,他站在萧闻砚身边,听他游刃有余地跟几个当地富商寒暄时,不免想起了自己真正对萧闻砚痴迷的原因,看到一个比自己大几岁的哥哥谈吐不凡,与任何人交谈都不卑不亢,几乎没有废话,每一句都直戳重点,他那时就想要跟萧闻砚好好学习为人处世,学没有学到,倒是碰了一身的伤。
萧闻砚在外面有多人模狗样,背地里就有多不是个东西。
云西洲不小心走了会儿神,就听到萧闻砚已经跟对面的两个男人介绍他:“这是我一个朋友,目前是F大的交换生,他之前在他母亲创办的艺术研究所念书。他一直瞻仰Adam教授的画作,收到Laurence先生的邀请,就一起过来了。”
云西洲不爱说话,但并不畏惧与这些非富即贵的人打交道,他以前跟着云菁时早见过不少,只是觉得没什么结交的必要,才越来越沉默。
他跟在萧闻砚身边,干脆与接待厅里的几人都打了个招呼。一圈下来,拍卖会也要开始了。
过去,他也跟着云菁参加过几次,那些追求云菁的男人会高价拍下云菁的画,以显示自己追求的诚意。
坐在萧闻砚旁边,云西洲发现旁边这人在做着与那些男人一样的事情。其实想想也是,男人追求一个人,无非就是帮忙做事和舍得花钱,当萧闻砚高价拍下Adam的画送给他时,云西洲没觉得受之有愧。
回去路上,云西洲对着画看了又看,反而觉得不是那么喜欢了。Adam早期的画很有灵气,到了晚年,画作也显得暮气沉沉,若是能读懂他的画,就会被画里的情绪感染,云西洲听说Adam这几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有传闻说Adam已经去世,只是没有对外声张,更有人说目前流传在外的画都不是出自Adam本尊之手,是有人借他的名气敛财。
可以云西洲对Adam的了解,虽然画风有变,手里这副从笔触到表现手法,都是别人模仿不来的。
不过就事论事,抛开对自己偶像的滤镜,这幅画的水平相比以前的作品大打折扣。
“怎么了?”萧闻砚如今对他的情绪很敏感。
“你知道Adam教授最擅长画什么吗?”
“人物,女人,”萧闻砚说,“虽然我不是内行,也能感觉到他在画女人时,比画任何其他的东西更细腻,色彩也更明亮。这幅画就显得有些粗糙,用色也偏暗,看来他没有找到下一位灵感缪斯?”
关于Adam的传闻很多,最真实的一个就是在他的顶峰时期,一年可以跟四五个女人交往,他的欣赏和喜欢绝不敷衍,爱上一个人就是真的爱上,不爱也是真的不爱。中年时他魅力不减,身边的女人依旧很多,直到五十几岁时遇到了大家公认的“真爱”,在一起很多年后,那个女人忽然病故,Adam就将自己关了起来,几乎谁也不见。
云西洲想了一下,他与萧闻砚和陆旭初谈恋爱时,那才真正叫灵感充沛,如今孤身一人,他的画就像冬天雪地里的树枝,干枯,没有温度。
搞艺术创作的人的确需要一份灵感的寄托。
他看向萧闻砚:“我还这么年轻,是不是也可以像Adam教授一样,为了体验,为了创作,而选择跟不同的优秀的人在一起,那样的话我进步会更快,能成为下一个Adam也说不定。”
萧闻砚脸色一变。
“他在不同的年龄段跟不同的女人交往,所以每个过程都有同龄人陪伴他创作和长大,我怕将希望寄托在一人身上会失望,索性抱着随时更换的念头,不是很好吗?”
萧闻砚问他:“这是你内心真实的想法,还是为了气我?”
云西洲一笑:“我气你干嘛?我是真觉得我们这样的人没必要一上来就抱着过一辈子的念头吧,反正我们也不会结婚,换一换也没什么。”
“为什么不会结婚?现在已经合法化了,没有大环境的阻碍。为什么?我不理解。”
云西洲说:“因为我还小,我才二十出头,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谈的男朋友,不是也没有走到现在吗?”
萧闻砚的目光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