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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车程之后,贺初被那个“表弟”带回了市里。
窗外风景飞快地后退,偶尔有一两秒,贺初会想到庄子悬。
他跳下飞机的时候是怎么想的呢?
会不会疼呢?
但这些念头持续不了多久。因为庄子悬的表弟似乎看他很不爽,总是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着他,偶尔还会恶意地挤他。
贺初闭上了眼睛。
下车的时候,那“表弟”拽着贺初,生怕他跑了一下。
“放开我,”贺初说,“我已经到了你们的地盘,跑也跑不掉了。”
“表弟”想了想,说:“你说得没错,但我的任务不能出意外啊。”
贺初没有说话。
但下一秒,任天纵竟然出现在了面前。
“放开他。”任天纵说。
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屑,但在此刻,连趾高气昂都变得顺眼起来。
那表弟显然也认识任天纵,露出了跟接到庄子悬电话时一样的表情,却还是外厉内荏地说:“……凭什么。你一个姓任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任天纵说:“就凭我带了人。”
话音刚落,任天纵身后就走过来一批人高马大的人,一字排开,很有气势。
“表弟”就一个人,看到这场景,抓着贺初衣领的手不自觉松开了。
“你……你知道是谁让我来的吗?你这么做,不怕庄总?”那人威胁道。
任天纵笑了一下,说:“你说老的还是小的?你看我怕吗?”
“……”
“你回去跟他说,人是我带走的,你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想要掌控欲望的人,本身也有欲望。老庄总想要钱,想要发展事业,可也正是因为这个,他不能肆意地活,做任何事情之前都要算计。
这样的人,是不会为了某一件事,向任家发难的。
任天纵朝着贺初走了几步,然后说:“庄子悬让我来接你。他已经在路上了。”
贺初眨了眨眼睛,像是无法理解任天纵说的话一样。
“庄子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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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悬坐在车上,有些紧张,甚至无意识地抓着衣角。
旁边坐的男人笑着安慰他:“庄先生,不要担心。任哥亲自去接,现在已经接到人了,不会有危险的。”
庄子悬说:“我知道。”
但他就是有些担心。
或许因为情绪太过激烈,庄子悬频繁感到眩晕,只能抓住车内的扶手。
贺初……
他让任天纵带贺初走,这个决定真的正确吗?
只是贺初一定不想继续处于老庄总的控制之下。
庄子悬也不想。
庄子悬决定去找任天纵的时候十分心虚。一来不知道任天纵是否愿意答应自己,二来自己找任天纵去,贺初会多想吗?
可在那个时候,他没有可以求助的人,只有任天纵。
任天纵算是勉强理解他困境的人之一,而且还为贺初出过头。
庄子悬忐忑地到了目的地,下车的时候甚至踉跄了一下,被任天纵的秘书扶了一下。
可……
贺初和任天纵站在车子旁边,两个人手里都拿着甜筒,吃得很高兴的样子。
贺初和任天纵……哪里有半分相处不融洽的样子?
庄子悬心里抽了一下,莫名有些酸涩。
其实早就知道贺初不爱自己了……
可为什么是任天纵?
如果、如果贺初喜欢任天纵的话……
庄子悬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空荡荡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硬生生挖去了一块似的。
任天纵对庄子悬打了个招呼:“哟,来了。”
庄子悬没有看任天纵,下意识地看向贺初。
贺初瞥过来,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但也没有抗拒。
庄子悬稍稍放下了心,但与此同时,内心也涌起一股失落。
贺初吃冰淇凌,吃到了嘴边上,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庄子悬心里猛地一跳,觉得贺初很是可爱。
庄子悬眼睛里只有贺初似的,连忙解释说:“贺初,那个人不是我派过去的……我没有那个意思……”
贺初不咸不淡地说:“哦。”
庄子悬说:“我……早知道我就不要醒过来了。”
贺初又看着庄子悬,欲言又止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那还是活着好。”
贺初说这句话的时候,早已经不再看向庄子悬了。目光落在虚空某处,语气也像是呢喃与感叹一般。
庄子悬不知道,贺初只是单纯觉得“活着好”,还是觉得“自己活着好”。
但仅仅是存在后者的可能性,他就已经足够高兴了。
任天纵在一旁说:“你们俩有再多的话,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