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初知道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于是往会场外走去。
那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便宜表弟,立刻跟了出来。
“我是真不明白,你来这边做什么。虽然我们国家同性恋还不能结婚,而且庄家不会让你结婚,但是即便是在表哥身边呆着,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你来这穷酸地方,跟以前同学勾勾搭搭的,难道还想脚踏两条船?”这人叽里呱啦在一旁说。
贺初实在听不下去了,说:“是你表哥让你来说这些的?”
这人停顿了一下,说:“怎么?就是他让我说的啊。”
贺初摇摇头,说:“他不会说这样的话。”
即便庄子悬一言难尽,也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贺初微微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也不能完全地在心底里贬低庄子悬,还觉得对方尚有可取之处。
这不是个好现象,尤其是在庄子悬醒来后的种种表现之后……
“他不在你面前说,谁知道他有没有对我这么说呢?再说了,你一个登不上台面的同性恋,难道还想拿出嫂子的姿态管我吗?我呸!”
贺初嫌恶地闭上眼,把手机拿了出来。
手机上,正是庄子悬的通话记录。
那头,庄子悬的声音如同寒冰一样。
“你在跟贺初说什么?”
面前这个男人似乎特别怕庄子悬的样子,瑟缩了一下肩膀,又仇恨地瞪了庄子悬一眼。
“你到底是谁?谁让你去找贺初的?”
庄子悬的追责并没有意义,更甚至说,他问出这句话让贺初更加失望。
即便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
贺初神情倦怠,说:“除了你爸爸,还能有谁?”
没等庄子悬回答,贺初就挂掉了电话。
庄家这场戏,他已经完完全全地、从生理上心生厌倦了。
如果他们父子俩的攻防,一定要把自己夹在中间呢?
那自己……
贺初闭上眼睛,感觉面前的光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旁边那个男人对贺初说:“你会告状又怎么样?天高皇帝远,他还能杀过来干掉我不成?再说,我是替他爸爸干活,再怎么样,他也不敢对他爸爸怎么样。”
这个人趾高气昂,不屑之中还带有对庄子悬的畏惧,看着十分可笑。
但贺初清楚地知道,自己更加可笑。
.
庄子悬挂断电话,直接冲到了老庄总的卧室。
从“回归庄家”之后,他一直在外边住。最近才因为种种原因,重新搬了回来。
他或许是还未完全痊愈,一旦生气发怒,脑部就会充血缺氧,产生各种副作用。
“你让人去抓贺初?”庄子悬沉着脸问。
老庄总说:“他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参加婚礼,我担心他的安全,所以找你表弟帮衬一下。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不可能放你去的。”
“他去哪里,是他的自由。我不会想要限制他的。”庄子悬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但很快意识到什么,说:“你不要转移话题。你派人跟过去,是不尊重他,你不能这样。你以前就不尊重我……”
“以前是我错了,”老庄总打断庄子悬,说:“现在我已经在反思了。如果他不喜欢,就把你表弟叫回来。我和你表弟,都是一片好心。”
“好心?好心会对贺初说出那么具有侮辱性的话?!”庄子悬太生气了,因此感到头晕目眩。
血ye全部冲上脑袋,眼前也有些黑,他站不太稳,几乎快要摔倒了。
老庄总立刻站了起来,严肃地说:“什么话?”
“我不知道你表弟会这么对待他。早知道这样,我就派保镖了。”老庄总义正严辞,看起来有些悔恨加不可置信。
可庄子悬脸色反而冷了下来。
他自己出席商务活动时,就是这样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做生意不能太直白,哪怕想要掏光对方口袋里的钱,也要装出笑眯眯的样子,说“我是为了你好”。
而现在,老庄总就是在找借口。
“那个犄角旮旯里出来的亲戚,我完全不认识。你找到他,你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用一个不熟悉的陌生人。”庄子悬冷冷地说。
就在刚刚满头昏花的时候,庄子悬忽然想清楚了一件事情。
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一个人做了什么。
如果这个人不是老庄总的话,他会怎么看待对方?
满口谎话,虚伪,出尔反尔。
不会再合作第二次。
既然如此,自己又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对他抱有期待呢?
就因为血缘吗?
可自己是同性恋,这辈子不会有后代了。
庄子悬说:“你是不是还想说,你是为了我好,才不放贺初离开?”
“你的心里只有他,我和你妈妈都已经明白了。只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