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琴跟仇轩会在花园里比武,江瑾在沈牧亭小憩的时候会抚琴,一切都安静而有序。
第五日,月烛溟终于来信,说他们已经到了宣临城外,一切安好,不必担忧。
沈牧亭就画了一只狗以作回信。
驻扎城外的月烛溟收到信,总会一脸眷念又幸福的微笑。
月烛溟走了一个月了,隔几日便会书信一封,沈牧亭变得愈发懒散。
江瑾一直在用食物给沈牧亭补血,却好似效果甚微。
这一日晚,沈牧亭正在亭子里纳凉,伏琴却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公子,公子,收到急报,孖离北国的二皇子跟应少安跑了,现在不知所踪,王爷担心应少安来归燕城,命属下即刻带着公子去宣临城跟王爷汇合,路线已经定好,只要顺着路线,我们能在半道跟王爷汇合。”
与此同时,已经攻进皇宫的月烛溟也收到急报,荙楚举兵来犯,兖常州失守。
上泉殿。
月凛天隐于龙榻,闻声张狂地大笑出声,“月烛溟啊月烛溟,你想要一个太平盛世,偏偏天下不如你意,哈哈哈哈……”
月凛天已经气若游丝,他被应少安骗了个彻彻底底,应少安所谓的救他,就是生生斩断他的四肢,让他在这龙榻上活活腐烂。
月烛溟挑开那紧闭的明黄帷幔,榻上的月凛天已经没了人形,龙榻上传来阵阵腐烂的恶臭,若不是那熟悉的恨意,月烛溟根本认不出,这人还是盛宣的帝。
月凛天目眦欲裂,那双浑浊的眼中毫无悔意。
月烛溟一直不知道月凛天为什么这么恨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究竟能不能作为人活下去。
“为什么?”月烛溟表情淡漠,月凛天所做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从前他若是还对这个人存有几分亲情,而今却已经全都变成了活该。
他一点都不可怜月凛天,他做过的事,足以让他死百次千次都不够弥补。
“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月凛天愤恨地看着月烛溟,“你以为为什么?朕才是盛宣的帝,凭什么你处处都要凌驾于皇权之上?月烛溟,拥兵自重,朕后悔没有早点杀了你。”
他早就应该变成地狱恶鬼,早就应该丢弃七情六欲。
月烛溟视线沉沉地看着他,“那我应该谢谢你,没有得手。”
没有得手,是因为月烛溟的防备手段够多,也因为他真的不想当皇帝,别人渴望的皇权于他而言不过是枷锁,他从来都不想束缚自己。
他能成为盛宣的长刀,却不想做这把刀的主人。
护国之事,为刀的他,就算用完被随意丢弃他也无怨无悔。
月凛天满眼愤恨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或许想说,也已经说不出来了。
林绯钰跟晏十风还有丰敏学等人看着榻上如今的帝王,面上都有不忍之色,月凛天确实罪该万死,可这样生不如死的活着,实在惨无人/道。
“王爷,要给他一个痛快吗?”萧骁不忍看龙榻,转身抱拳朝月烛溟道。
“不用。”月烛溟背过身,“萧骁,你带兵去支援兖常州,一定要将失地收回来。”
“末将领命。”萧骁领兵而去。
月烛溟行至殿门,道:“凛天,或许你从来都不知道,也从未觉得自己错了,”月烛溟的声音顿了一下,“不管你信不信,我月烛溟只想为将,就算盛宣再无月家血脉,我也不会为帝。”
没有月家的人,只要能为盛宣百姓江山着想的有能之人,月凛天觉得,谁当皇帝都无所谓,人各有志,他月烛溟的志向不在帝王路。
月凛天气得浑身发抖,他视为生命,甚至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在月烛溟眼中竟然不值一提,他有资格姓月吗?
没有!
所以月凛天特别讨厌月烛溟的做作,他别讨厌他的自命清高,这种感觉像是月烛溟是天上凡人不可触碰的神,而他月凛天是凡尘中摸滚打爬的蝼蚁。
想着想着,月凛天就流下了两行血泪,shi了本就脏污的枕头,却也让那腐烂的气息愈发浓重。
月凛天无声的猖狂大笑起来,笑得七窍流血。
血红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在乎了一生的东西,对月烛溟而言不过可有可无。
月凛天,你这辈子的防备,这辈子的勾心斗角,这辈子费尽心力的筹谋是一场笑话。
月烛溟不想为帝,他宁愿眼睁睁的看着盛宣江山改他人姓氏。
“不在乎么?月烛溟,你分毫不在乎么?既然你不在乎,那我就拖着整个盛宣给朕陪葬吧!”
他的声音低若呓语,可殿中已经空无一人,谁都不愿伺候他,谁都听不见他说话。
月烛溟将林绯钰跟晏十风等人都派了出去,他则带着少量的兵启程去跟沈牧亭汇合,一个月了,他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沈牧亭,也一个月都没有听过他的声音。
兖常州失守,应少安跟可尔察跑了,他收回了皇城,可信心底却生出了一股浓浓的不安来,他迫切的想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