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江瑾手里的衣服,“我来。”
江瑾轻轻勾着唇,道:“伏琴跟仇轩今早把萧骁绑来了,公子可有什么指示?”
沈牧亭看了月烛溟一眼,月烛溟立即放下手里的怕面巾,“我去去就回。”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江瑾会把沈牧亭带坏,走得很是不放心。
看着月烛溟那眼神,沈牧亭就觉得月烛溟特别可爱,道:“我等你回来。”
月烛溟这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江瑾很想打趣一下沈牧亭,却又觉得两人的关系不到那种地步,只能默默伺候着。
“江瑾……”
江瑾给沈牧亭束发的时候,沈牧亭透过铜镜看着站在他背后的江瑾,道:“应少安是你什么人?”
“公子当真慧眼。”江瑾没有抬眸,梳子轻轻梳着沈牧亭的发,他道:“你一定想过,我是孖离北国的人对不对?”
沈牧亭没有说话,他确实这样怀疑过,但是他跟应少安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江瑾轻轻笑道:“孖离北国有祭司,就会有祭品。”
身为祭品,下场都不太好。
而十三年前,江瑾十二岁,也是那一年,江家满门被灭,而他以祭品的身份被送往孖离北国边境,从那些押送他的人口中,他知道,押送他的人,居然是个才几岁的孩子……
“才几岁的方时非?”沈牧亭微微诧异了一下,就算在末日,几岁的孩子也能力有限,极少会有如此胆大的孩童。
“想不到吧。”江瑾嘴角的笑略显嘲讽,“我也没想到。”
他在冰层中躲了数日才回到盛宣,挨冻受饿都算不得什么,给他打击最大的还是整个江家都没了的消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等他回到江家大宅时,里面白骨累累。
到后来他才知道,不只是方时非,方时非背后还有一个月凛天。
他江家满门性命,不能让月凛天死的太安逸,他能力有限,只能步步为营,方时非造访牵丝坊时,江瑾有很多机会下手,而月凛天又离他太远,等他进得宫内,见着那样的月凛天,却又觉得不能让他死的太安逸。
他有很多次机会都能杀了月凛天,可他更想看到生不如死的月凛天,那才痛快。毫无疑问,月烛溟是月凛天的心头结,沈牧亭有办法让他满足自己的愿望,他已经烂成了这样,怎么死都无所谓,可他这条命,一定要留到看着月凛天凄惨的下场才会陨。
沈牧亭不懂他那些家恨,只是沉默着。
“好了!”江瑾放下梳子,看着铜镜中的沈牧亭,笑道:“公子,我怎么样都无所谓,重点是,我将你看做我的希望。”
沈牧亭闻言却笑了,“那你恐怕要失望了。”
江瑾没有言语,也没解释这个“希望”为何,只知道,跟着这两个人,总比他自己势单力薄什么都做不了的好。
月烛溟回来的时候,沈牧亭已经束好发,头上别着月烛溟送与他的那支玉簪,见他回来面上的笑轻轻浅浅,问道:“他信么?”
“信。”
月烛溟将京都的事都说与给了萧骁,萧骁除了不可置信之外,也对盛宣的未来很担忧。
但是这件事太过震惊,加之来接手芳雪城的人明面上都不是孖离北国的人,可萧骁有办法让所有芳雪城的守备军信。
盛宣是生养他们的国土,月凛天将他们守护的土地拱手让人,这让身为将士的他不可忍,也心寒。
江瑾出去了,沈牧亭看着月烛溟望着他的眼,道:“如此,芳雪城是不是就不用担忧了?”
月烛溟没有说话,前来接手的人都死了,时间一久,芳雪城的消息定然会传回宣临城,他们得加快速度。
月烛溟走过去揽住沈牧亭,沈牧亭却一直没有怨言,这让月烛溟心里很不是滋味,“待一切尘埃落定,我们就隐居好不好?”
“王爷不想做这盛宣的皇帝?”沈牧亭挑眉看他,跟他归隐,盛宣谁来接手?
“盛宣的血脉并未断绝,没有我,还有其他人,而且,我无心皇位。”月烛溟此种想法,对于有野心的人而言定然是不求上进。
他能为盛宣抛头颅、洒热血,却也只是想人人都能安居乐业。
“王爷,你心有天下。”沈牧亭很直白地指出来。
“我为将,心有天下又何妨,这本就是我的职责所在,比起天下,我更想跟你一起。”宠着他,护着他,他不喜欢奔波的流亡,那么等一切尘埃落定,他就跟沈牧亭隐居,将这段时间的亏欠,悉数补给他。
沈牧亭笑了笑,没有说话。
谢州知死了,很快百姓们都知道了,月烛溟让萧骁安抚人心,另外兼任芳雪城州知。
没过几日,身在另一城的林绯钰便收到了来自月烛溟命人快马加鞭送来的密函,上书前来接手城镇之人的消息,明面上前来接手的人不是孖离北国人,却因为他们身边都有弯月刀的人,且腰佩葫芦或鼎,让他们一定要在各城州知惨遭毒手之前将来人截杀。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