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烛溟审了很久,客栈东西有限,也是这层楼只住了他们,否则也不知道会生出怎么样的事端。
月烛溟准备审的时候,却被沈牧亭拉住了,“王爷,这样审不出来的。”
弯月刀的人对孖离北国都忠心耿耿,月烛溟那些手段他们不知道见过多少,人只有对于未知才会生出惧怕来。
月烛溟抿唇看向沈牧亭,道:“需要动手的,我来。”
沈牧亭嘴角挑着轻笑,目光温润地看向地上的人,他的下颌被削了小半截,整张脸都呈现一种诡异的难看,血腥而又残忍。
四肢面条一样耷拉着,他的胸口已经被鲜血浸得shi淋淋。
沈牧亭将一只小葫芦交给月烛溟,道:“他们想用这种东西折磨不从的官员,王爷,不如让他们也尝尝味儿?”
月烛溟伸手接过,江瑾挑眉看了沈牧亭一眼,没有说话。
伏琴跟仇轩自动让开。
“你想做什么?”弯月刀人目光难掩惊恐,这葫芦里的东西,他怎么会用?
沈牧亭只是好笑地看着他,“想做什么阁下不是清楚明白得很。”沈牧亭言笑晏晏,“你们不当我盛宣的人是人,你觉得,你作为一个俘虏,会有人权吗?”
月烛溟拔了葫芦塞子,里面一条仿若发丝一样的触须便探了出来,它像是长有眼睛一样四下探寻,沈牧亭划破指尖凝出一滴血,屈指弹落在那人胸口,跟他的血瞬间融为一体。
那触须就在此时猛地蹿了出来,直接没入那人胸口。
惨叫声顿时划破云霄,客栈里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门立即就被拍响了,外面的人吼道:“大半夜的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江瑾看了沈牧亭一眼,调侃道:“看来又要在下出卖美色了。”
伏琴跟仇轩:……
江瑾走到门前,故意将衣衫拉得半敞,他身上都是曾经被月凛天残忍对待的伤痕,却让他的风姿分毫不减,大概是因为身为倌馆老板的原因,江瑾刻意起来时,不论是模样还是表情,都在诉说着欲语还休的“欲”来,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刻意而为。
拍门的是个中年男人,江瑾半开着门,朝外面的人道:“抱歉,奴家官人太过气盛,为表歉意,先生可要一起来?”话及此,江瑾道:“想必奴家的官人是不会介意的,是吗官人?”
屋内的人见江瑾望过来,怔了片刻,门外大叔直骂江瑾不三不四不检点,狼狈地跑了。
江瑾将门一关,微笑道:“继续。”
月烛溟:……
他扫了一眼沈牧亭,沈牧亭无动于衷,只是好笑地看着江瑾。
月烛溟:……
怎么办,忽然有点生气。
那个弯月刀的人很快就没了声息,他目眦欲裂,惊恐地看着沈牧亭的方向。
死得非常透。
众人看着他的模样,都面有不忍,也在震惊这东西的厉害。
江瑾始终波澜不惊,好似早就知道这东西,见那人没了声息,略微垂下眼睫。
沈牧亭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江瑾的反应,其实这个弯月刀的人完全没有必要捉回来,这种人嘴巴都紧得很,死也不会说,他们会用这玩意儿,自然也知道这玩意儿的厉害,他们早就做好了准备。
带他回来,沈牧亭不过是想知道,江瑾知道多少。
结果是,江瑾知道的远比他预料的多得多。
“处理了!”沈牧亭起身便走,经过江瑾身边时,沈牧亭微微顿步,语气听不出喜怒,他道:“江瑾,我不想我们会有为敌那么一天。”
江瑾身上从始至终都有他们不曾知的秘密,江瑾藏得太好,当初的一恩,换如今的随行相护,够了。
“不会!”江瑾的手抚上自己胸口上的疤,语气笃定。
沈牧亭偏头看了他一眼,江瑾眼中带着笑,目光没有分毫闪躲。
月烛溟跟在沈牧亭身后,两人的对话清晰地传进他耳中,于此,月烛溟没有多说什么。
直到沈牧亭跟月烛溟离开,江瑾才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残留的那滩血。
随即嘴角勾着莫名的笑,他不会跟沈牧亭为敌,就算死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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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牧亭跟月烛溟回了房,对于他跟江瑾的对话,月烛溟没有问,他知道沈牧亭的体质异于常人,应少安想得到他,应该也是因为他体质的原因。
而倘若被人知道沈牧亭的体质,这个世界上,还会有不想要他的人吗?
最重要的是,应少安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除了知道沈牧亭体质这一点,月烛溟想破脑袋都想不到应少安有什么非要得到沈牧亭的理由。
“阿溟,我累了。”沈牧亭一进门就靠在了月烛溟怀里,月烛溟将他拦腰抱起,“我们休息。”
沈牧亭抬眸看着月烛溟的下颌,那双狐狸眼中狡黠异常。
月烛溟真的挺傻的,明明心里有很多疑问,却因为他不说,他便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