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这个一袭锦衣华服,面相温润如玉自称本王的男子,钟潜微惑。
“你是纪云修?”
来人拱手笑道:“钟兄好久不见。”
钟潜回礼之后,心中却还是雾水朦胧,两人初见之时对方只言是无极山庄聂庄主远侄,方才话里却不加掩饰的自称本王,外面看起来还有不少人手,只是仅凭这些也不能草率认定对方身份,索性现下装作不知。
钟潜道:“距离浩渺楼之别已有一年之久,今日竟有缘于阜城相见,只是不知纪公子如此阵仗所为何事,如此作风未免过于目中无人了。”
纪云修浅浅一笑,“昨日我养的那只狗好不容易找了回来,今日发现这目中无人的畜生又跑了,听人说跑到了这刘记典当行,特意过来寻一下那小畜生,属下看我心急,行事也就鲁莽了些,损坏的物什定会如数偿还。”
嘴上说是赔偿,言行上却看不出一丝歉意。一言不语就闯进他人后堂踹门,根本就没有把他人在放在眼中,刘记乃是白淼邈本家在阜城的经营之所,对方如此大刀阔斧的闯进来都没人通知,看来外面情况有些不妙。
纪云修此人,钟潜与他相交并不深,当时也只觉是一个行事磊落、温文尔雅的端方君子,最多与白淼邈有一些尚不清楚的纠葛。今日这般动作只说过来寻一个家宠,怎么看都是无稽之谈,只是自己确定与纪云修并没有什么瓜葛龌龊,难不成今日是冲着白淼邈来的?
钟潜回头一看,发现白淼邈站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低头垂眉看不清神色,而纪云修就像进入自家内室一般,闲庭若步的走到方才两人饮茶的地方,自顾自的倒了了一盏茶汤,门外的黑衣打扮的人立刻补上了方才纪云修站的位置,把房间包围的固若金汤。
一人饮茶,两人防卫,一众护卫堵住出口,钟潜暗暗握紧剑柄,空气之中隐隐有剑拔弩张之势。
这种情况实在不妙,自己行剑江湖也只是强过大多练武修身之人,而白淼邈虽出身武林大家,奈何志不在此,拳脚功夫也是稀松平常,两人若是联手,几招之内都内被对方明显一群练家子的属下给制服了,何况还有一个纪云修作壁上观,若非有极大恩怨,钟潜实在不想与此人为敌,此时白淼邈状态很是不对劲,而原由很可能就出在他身上。
钟潜轻轻拽了一下白淼邈的衣袖,低语道:“你是不是得罪了纪云修,才让人找了个借口过来拿你。还是说,你偷偷吃了他的狗?”
白淼邈狠狠瞪了钟潜一眼,“别胡说,我才没得罪这种小人,伪君子不配入我的眼!”
后面那句话说的很大声,甚至在场的人都听得到。
显而易见是针对纪云修,纪云修听了也不恼,依旧唇角噙笑,“钟兄此言差矣,我确实是来找我的狗的,他也没有被什么人吃掉,还好好的活着呢。”
钟潜道:“既然如此,那纪公子来也来了,如你所见,我们这并没有你要找的家宠,能否肯定纪公子另寻他处呢?”
纪云修却道:“非也非也,我丢的那狗,就在这间屋子里。”
“纪云修,你不要欺人太甚!”白淼邈听闻,脸色煞白、双目赤红,登时就要提剑去杀纪云修,只是剑刚到纪云修头部,就见纪云修不动声色地侧身转头,手看似漫不经心一抬,两指就捏住了剑身,行云流水的动作不过瞬息之间。任是白淼邈怎么挥动剑柄,剑都似插入岩石一般巍然不动。
纪云修手指轻轻一动,剑就折成了两截。看着地上的半只断剑,纪云修眼中多了一层讥讽,“名震天下的藏剑山庄,铸造出来的的剑看来也不过如此。”
剑断了,气势也好似随之消失殆尽,白淼邈顿时像被抽掉了脊椎骨一样,向后退了几部,倚靠在柱子上,身形落魄,无力问道:“纪云修,你到底想怎么样?”
纪云修对手下挥挥手,那几个人心领神会的关门退下,屋里就只剩他们三个。
纪云修不急不缓的走向白淼邈,敛起了平日里温雅之气,展露出上位者才有的傲然与冰冷。眼里尽是面对猎物才有的兴奋,他捏住白淼邈的下巴,强硬的让对方只看着自己。
纪云修道:“我说了,我是来找我的狗,如今找到他了,他却想咬我,真是令人苦恼。你说若你是这主人,你会怎么办?”
这时,钟潜才明白纪云修说的那些云里雾里的话是什么意思,方才白淼邈对纪云修出剑的时候,那几个属下并没有挪动位置,显然是纪云修早已事先命令过他们不得轻举妄动,通过这就能看出来,纪云修此行虽不怀好意,却也没有动杀心,更何况那几个人也时刻紧盯着自己这边的动静,擅自出手反而可能让局势更险峻。
如今看这两人的样子,怎么都觉得像是情感纠葛导致的?与其胡乱猜想,不如静观其变,只要白淼邈没有什么性命之忧,还是先观察为上。
白淼邈听到纪云修此番话竟是咯咯笑了出来,只是他被纪云修擒住了下巴不能动弹,不然整个人可能都要笑的颤抖起来。
“我只恨没趁今日一刀杀了你!”
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