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一小逛到展立俏打来第八个电话的时候,樊季终于板起脸不再惯着一直拖延时间的他展儿子:“星河,你姑催八遍了。”
展星河老大不情愿,虽然他极力地表现得像大人,撅起来的嘴就给他卖了:“我爸好忙、我姑最近也老不回家,爷爷nainai不跟我玩儿。”
樊季了然,展立翔忙工作、展立俏忙着搞对象、展领导身居高位同样的鲜少回家、展夫人一个上了年纪的,怎么陪这个年纪的小孩儿玩儿?
他自己的童年就是这么过来的,比展星河还要惨更多,展星河是少爷,目前千顷地里一根苗,即便家人忙碌也疼爱得什么似的,他小的时候除了不愁吃喝,什么都没有。
一开始的时候他对展星河的感觉非常复杂,这是喜欢的人只跟他隔了一堵墙Cao别的以后造出来的种,他应该生理性厌恶和疏远的,可稚子无辜、孩子招人爱,他已经释怀了,这会儿倒是还有了同病相怜的意思。
樊季想到了没有展立翔的那些年,这孩子看着别人有爸爸的时候会怎么样;想到自己在非洲时候那些挣扎在生死线上、每天都不一定能看见太阳升起来的可怜孩子们;最后他想到他自己的孩子,没能生出来的或者是也许以后万幸能拥有的,他会每时每刻都陪着他,倾注自己全部的爱。
这样想来,人真是最复杂的生物,樊季自己都笑话自己,少不更事时视自己的性别和生孩子为洪水猛兽,现在带着展星河,享受着别人时不时飘来的那种爹帅孩儿俊的艳慕眼神,竟然觉得美好。
如果有孩子,一定是他展哥哥的。
展星河小大人儿一样看着樊季领着自己小手在发呆,狡黠地眨眨眼说:“你来我家住吧,陪我玩儿,嗯......教我功课,你不是老师吗?”
樊季被拉回来现实,噗嗤一下乐了:“小少爷,别异想天开,我得上班,哪有功夫照顾你一个小东西?”况且展家老家儿怎么可能同意?
展星河又拉着他说:“那我住你家吧,我自己认识上学的路。”
樊季知道这么纠缠下去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就不搭腔了,拽着展星河、拉开车门把孩子塞进后座绑好安全带,自己进了驾驶座。
展星河大叫着:“我要坐副驾!”说着还动手要去解安全带。
樊季毫不客气就制止:“老实坐着,安全带别动。”
展星河说:“我不,我爸说过,朋友都是坐副驾的。”
樊季一个动容,但到底还是呵止了,孩子就得老老实实坐在后头。
展立俏本来是要过来接孩子的,奈何小展不让,非坐着樊季开出来的这辆兰博。时辰车库里不少好车,云少爷自己都开北汽吉普,他心肝儿必须得开好车。
开到俏俏发的这个位置,樊季才聚起来的好心情就这么没了,“云致园”的名字虽然是没挂出来,但别的都没变,赵云岭的过去好像就这么赤裸裸地展现在他跟前儿。
展立俏的电话又过来了,樊季接起来确是徐东仰,徐大少虽然和气又礼貌地只是交代了一下这就到,但是这浓浓的占有欲让樊季咋舌。
他没打算进去,把车停到会所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迎出来了,替展星河开开门叫着小展少爷。
樊季看着这个人,赏心悦目的一张俊脸非常眼熟。
展星河下了车轻车熟路地往里走,走了两步才发现樊季根本没跟他进门的意思,他才不干,拉着樊季不松手:“陪我进去玩儿。”
樊季摇摇头:“你姑他们一会儿就到了,樊爸爸走了。”
展星河突然就不高兴了,忿忿地说:“你是去找赵云岭、秦冲、还是左佑玩儿?”
樊季和领路的那个人脸上Jing彩纷呈,尤其是樊季,皱着眉头问:“说他妈什么呢,进去等你姑去。”说完转身要走。
想来展星河都能知道这些名字,展副部长跟展立翔应该是没少因为他发生过争执。
这时候夏致款款地走出来,带着迷人的笑,他比赵云岭还大上几岁,可这么多年的养尊处优和Jingye滋润,让他看起来水灵又鲜亮。
“樊老师,赏脸进去喝一杯?上次的事儿还没好好感谢您。”夏致笑yinyin的:“哦对了樊老师,您现在看我这儿是不是顺眼多了,牌子已经取下来了,少爷亲自打电话吩咐的,给急得什么似的,要不是怕你知道不高兴,可能自己亲自过来给我店的牌子砸了。”
这种毫不掩饰的挑衅让樊季更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他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夏致就拉开车门。
展星河就喝了杯白开水的功夫,徐东仰和展立俏就来接了,夏致亲自把小展公子和展小姐送出来,跟守在门口的徐东仰客气了几句。
人走以后他就笑着说:“郎才女貌啊。”他意味深长地扭头看了看身边儿的人又说:“宏远啊,秦冲放着你跟她都不睡的吗?”
宏远有问必答:“没有,秦少爷喜欢睡野的。”
夏致啧了一声捏起宏远的下巴仔仔细细地看着叹气:“暴殄天物啊,这么漂亮的一个人儿只能在我这伺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