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之后又大风,山中积雪难行百日不化,两人合计着索性偷闲几日,就在民驿里住了几日,江渚白也借此把腿上养的好的七七八八,至少正常走路是没问题了。
期间钟潜除了出去给他那个朋友将信送过去以外,倒是再也没有再出门,每日不是院里练剑就是屋里坐着发呆,偶尔也会和主家下下棋,江渚白也和他下过几次,每次都是输,索性赌气不玩了,转头去欺负小孩子。短短几日间就教小男孩玩了十多种游戏,那小孩日常不善言辞,也比较木讷,但是凡事一点即通,一项游戏玩几次就能险胜江渚白,江小公子不得已知得搜肠刮肚的把自己知道的游戏通通拿出来以保持尊严,为此没少被钟潜嘲笑。
这日风清气朗,江渚白与小孩正在厅中玩五子连珠棋,没有琉璃玛瑙做棋子,就找了几个木块染上颜色区分棋子,两人玩的正酣,就见钟潜从门外进来道:“听镇里的樵夫说山路比前几日好走了许多,你收拾收拾,我们要出发了。”
事不宜迟,两人利索的收拾好行李向主家告别,马匹也早早吃了草料,一切准备就绪。
临行前小孩拽了拽江渚白的衣袖,抱着一个木箱子给他,打开一看正是这几日做的一些小玩意,还有刚才两人没分出胜负的棋子。
“哥哥给”
江渚白摸了摸小男孩的头温声笑道:“这些都是给你的礼物,谢谢你近日来的照顾,都收下吧。”
小男孩点点头,随即主家拿过来一个包袱,里面都是一些冻梨和冻柿子。乌黑的冻梨和红澄澄的冻柿子江渚白吃过一次就惊为天人,喜欢的不得了,也就不再推辞,两人告别之后就牵马往山上而去。
路上无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钟潜意味不明的说:“我一直以为你们这种公子哥定是不屑于与平民一起玩的,没想到江公子倒是令在下刮目相看。”
江渚白一脸不以为然:“我家世代经商,在我爹娘那辈更是自己力挽狂澜重振家业,下到贩夫走卒,上到官士之家都有来往,分人三六九等那套是行不通的。我爹素来教导我与人相交,人品为首,权财为次,我虽不取上进了些,这些还不至于忘。”
“再说那小孩挺聪明的,只可惜似是心智不全,不然以他的资质,长大之后不难有一番作为。”说完还啧啧感叹两句。
钟潜笑道:“我倒是不知,短短几日你倒是成了那伯乐了。”
山路难行,幸好山风不大,一路上还算是顺利,时不时也能看到上山打猎的猎户,冬日里大雪之后少不得山兔狐狸之类的东西出来觅食,是打猎的好时机。说道打猎江渚白不由得想到自己就是耐不住管家诱惑执意上山,才吃下种种恶果,触景生情,心下不由有些难过,话也少了很多,钟潜见状心下了然,到了下午的时候两人找到一个狭小的山洞。
夜晚不适宜赶路,万一遇到突发状况很难应对,况且山里天黑的更早,找到一个临时居所就很难得了。洞里枯燥,也没有熊蛇之类的痕迹,把马拴在背风的地方,找了一些干草和藤蔓,一部分做草料一部分做干柴,以好在此休整一夜。
收拾完一切,钟潜放下行李,将一把匕首和一些绳网待在身上对江渚白道:“趁着天还未黑,我出去打几只野兔,你在这老老实实的等着,哪里都不要去。”
“我也要和你一起去!”
“不行!”钟潜当下拒绝,“马和行李都要有人守着,东西丢了咱俩谁也别想出山了。”
“可是可是我一个人害怕万一真的来了什么野兽”江渚白期期艾艾的说着。钟潜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想到这小公子比自己小上几岁,心下一软,递过去一把短刀,“刀你拿好,有什么意外的话可以防身。我一会用树枝把洞口堵上,只要不是我回来,不管听到什么声音和动静都不要出来,再说了我也去不了许久,不用害怕。”
江渚白拿好刀,虽然面色惆怅,但也不得不同意。
钟潜不由叹了口气,蹲下身捏了捏江渚白的脸蛋,“若说是害怕,也是我害怕才对吧,你在这有吃有喝还不用吃冷风,我却要独自一人出去打野味,想来想去该担心安全的都是我才对。”
安慰完可怜兮兮的小公子,钟潜就带着装备出了山洞。
天色很快就由昏暗变得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江渚白点了一小堆柴火取暖,直到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似乎是狼嚎声,钟潜还没回来。
“大骗子!”江渚白从行李里掏出一个冻柿子,没有热水只能烤化了,“再不回来我就把冻柿子全都吃了,一个都不给你剩!”
经过一秋生长的柿子十分的甜,冻起来之后等化得软些的时候咬一口,比吃酥山还要爽,感觉全身透凉,江渚白吃的一激灵,虽然冷,但是又觉得畅快无比,手不由自主的又摸出一个柿子烤了起来。
等钟潜带着一只野兔回到洞里的时候,就看着一地的柿子皮和正在蜷缩着睡觉的江渚白。旁边的火堆只剩下点点火星,钟潜无奈把火堆重新燃了起来,轻轻拍了拍江渚白的脸蛋,“大少爷,起来了。”
“嗯”大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