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如同春天里的小虫子一样钻进了张淮靖的耳朵里,听得他周身一阵酥麻。张淮靖心道,幸亏这衣衫宽大,否则被这人瞧了去,要取笑自己的。
两人说话间来到了望北楼,刚要抬腿迈进去。梓帛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不好。”
张淮靖问他何事,他忙道有条随身的坠子找不见了,定是刚刚不小心丢在了书肆里。
“矜贵吗?我再买一条送你吧。”张淮靖道。
“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带的年头长了总是舍不得的,你刚刚让那老板赚了不少钱,何苦还要白白再送他旁的什么?”梓帛捂着肚子,“我是饿极了,你帮我去找一下,我先进去吃东西等着你可好?”
听他这么说,张淮靖忙招呼小二带梓帛进去找一处雅间坐好。自己则掉头回去替梓帛去找东西。
书肆老板见张淮靖去而复返,忙上前招呼。他讲明来意,俩人便一同在大厅里遍地找寻。不多会儿,张淮靖在大门一旁的角落里拾起一枚系着红线的小巧坠子,应该就是它了,不知怎的会掉在这里。
“哥儿,东西找到了?”老板问道。
“找到了,多谢。”张淮靖刚想告辞离去,却被老板一脸高深地拦在了门口。
“送给哥儿的,”老板拿给他一个小小的瓷盒,“哥儿用着好,再过来。”老板看出张淮靖很是有些家底的样子,不似那般穷酸书生,每每来了只看不买,更不必说是价格不菲的春宫画本了。刚刚当着两个人,怕他年轻面薄,没送出手去。偏巧现在他自个儿在,老板便想着套套近乎,好做长久买卖。
“这是什么?”张淮靖拿在手里端详着,看上去像是女人用的胭脂。
老板以为他看不上眼,忙解释道:“哥儿拿回去给刚刚那个俊俏的小公子,他是识货的,定会喜欢。”跟着又说,“同那图册一样,是在中京都趋之若鹜的佳品。”
张淮靖听他说梓帛会喜欢,便没有推辞,道谢后同那坠子一起装进了随身的荷包里。
回到酒楼,张淮靖被小二带到了楼上的雅间。他推门进去,却见梓帛并未在桌前,而是呆站在窗边望着远处的隐约群山。
“不是饿极了,”张淮靖迈步进来,“叫了东西怎么不吃?”
“想着其实也没多远,就忍着馋等你回来一同吃。”梓帛闻讯转过身来说道,表情却不甚自然,像是哭过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张淮靖忙着上前,拉住梓帛坐到桌前。
梓帛看不得少年眼里不加修饰的担心,忙笑道:“没怎么,就是太久没有自己出来过,一时间触景伤情罢了。”
“以后我常带你出门就是了,你别伤心。”张淮靖拿起桌上的桂花糕给他,“还热着,你不是惦念好久了吗?快吃吧。”
梓帛接过热腾腾的糕点,细细地咬上一口,突然笑道:“少爷好大的口气,自己个儿天天被关在书房做功课,还要常带我出门。”
张淮靖也不觉得难为情,生生受着梓帛的揶揄。
梓帛的哀伤之意似是被桂花糕的清甜滋味冲淡了不少,开始专心攻克面前的盅盅件件,临走还特地又打包了几样甜食方才罢休。
想着俩人好不容易偷得些自由自在的光景,梓帛又把张淮靖拉去茶馆听讲书,大少爷哪里听过这些奇闻野史,随着台上的人口沫横飞,张淮靖在台下瞠目结舌,直坐到茶馆打烊方才恋恋不舍地同梓帛回到府上。]
“伍子胥掘了楚平王的墓不算,还要鞭尸三百未免太过毒辣。”张淮靖进了院门还不忘跟梓帛讨论刚才说书人口中的故事。
“说报杀父杀兄之仇,便言出即行,我倒觉得伍子胥是个响当当的人物。”梓帛语气略显强硬。
“污辱死人,这难道不是违背天理lun常?”张淮靖争辩道。
不想这话却好似惹怒了梓帛,他瞪起一双美目冲张淮靖冷笑道:“你求我含你东西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一句有违天理lun常!?”
说罢,拂袖而起。
张淮靖就这么不知所措的被人丢在院中,晚风夹杂着海棠花的残瓣像是嘲笑他一般故意在他脚下转了个弯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戊时左右,张淮靖听见自己内室的门被轻轻敲了两下,还没等他说话就吱呀呀地开了,于是急忙装作睡着了的样子。他眼睛看不见自然别的感官就灵敏了起来,张淮靖感觉有人进来后掩上了门,轻手轻脚地走到了自己的床边。
“睡下了啊?”张淮靖听梓帛小声念叨着。
张淮靖心里只盼着他以为自己睡了赶快离开。]
“怎么脸这么红呢?”一双冰凉入骨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面颊,果然衬得他脸上滚烫。随后张淮靖听见梓帛轻笑一声,这手从他脸上移开,一把握在了他此刻更加炙热的部位上。
“睡得好好的,这东西起来做什么?”
张淮靖这下再也装不下去了。他猛地睁开眼,起身一把钳住了梓帛双臂直接把人带到床上,又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身子底下。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