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披着chaoshi的浴袍,轻手轻脚地踏上了二楼。二楼只有两间,朝东的小间是书房,朝西的是主卧,两处都是谭晋的私人领地,未得主人允许,闻风也不能越雷池一步。楼下宽阔许多,最大的那间是闻风的卧房。不过从他进律所之后,谭晋每晚总要对他耳提面命,这间卧室倒不常用了。
这别墅位于淞汶市的最南,再往外便是邻省号称“小洞庭”的秀湖,因而开发商也附庸风雅一回,将这篇别墅区命名为“洞庭北”。里面取三九之数,共二十七栋,全是本地富商大贾,名流雅士,极其安静私密。谭晋将住址选在这里,一是图个清静,二是不欲张扬两人的关系,三来嘛,自然是场地宽阔,玩的开,端看那间占用了整整一层空间的地下室,就比许多俱乐部东西还全了。
主卧的门开着,只开了一盏大灯,落下来的暖黄色光在棕灰色风格的地板和墙壁上晕出一圈一圈的灯影。谭晋倚靠在床头柜上,翻着本卷宗,时而抬起手揉揉额头,显然是有些倦了。
闻风悄无声息地走到床头边跪下,“主人别看了吧?我给您按按。”
“嗯,”谭晋斜睨了他一眼,随手把案卷搁在一旁,平躺下去闭上眼睛。闻风将双手搭上了他的太阳xue,用力揉按起来。
“要我伺候主人吗?”闻风心虚地看了一眼谭晋身下鼓囊囊的一团,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家主人今晚干的净是体力活,他这个奴隶当的一点也不称职,甚至没能让他发泄一次。
“不用。”谭晋默不作声地享受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道。“刚刚让你想的事,想好了么?”
闻风动作一顿,心里阵阵发虚。说实话,谭晋的意思无非就是让他明天去律所给傅斯伟和黄志卿一个交代。傅斯伟也就算了,要他去主动上门为了今天的事跟黄志卿道歉,那是想都别想。
闻风犹豫了一会儿,手上的力道便不自觉地放轻了。谭晋虽然察觉,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出声打扰。他最了解闻风的秉性,聪明有余,情商不足,直率冲动,敢怒敢言。这样的性格本不适合当个游走于黑白两道,左手唇枪舌辩,右手世态炎凉的律师。然而闻风凭借一穷二白之身苦学不辍数年才迈入行业门槛,让他不战而降,闻风不愿,谭晋也不舍。他一直想实在不行凭着自己势力给他找个公司混个法务做,也以让他可衣食无忧一生。然而他既然把闻风纳入巢下,就像雄鹰寄希望于幼崽,不惜将他推下悬崖,也渴盼他能翱翔。
闻风不敢沉默太久,犹豫了片刻之后便说道,“明早我去跟傅律师道个歉。”
谭晋闭着眼睛不说话,像是睡着了。闻风不敢再揉,拉过一旁的枕头垫在他头下,又扯来被子给他盖上。
闻风呆坐了半晌,刚想起身离开,谭晋把他叫住了。
“明早把上次我从福建带回来的正山小种给傅律送去,再问问他还有没有其他什么东西需要置办。再去采购处记个档,把你昨天摔的杯子赔了。”
谭晋顿了顿,又接着说,“黄律师那边,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勉强你去做什么。但至少你得跟我保证,以后不要再跟他有任何口角或肢体冲突了。你既然不服,那么就实力说话,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合伙人卷宗里,写在他之前。”
谭晋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还愣着神站在那,不耐烦地又呵斥了他一声,“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收拾,今晚在我这儿睡,等下要是把我吵醒了,看我周末怎么收拾你。”
闻风这才醒过神来,忍不住咧开嘴笑了,“嗯!知道了,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