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我真的不知道,我这会儿甚至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外人是比不过海lun娜小姐的,我愿意为她说的付出信任。”安娜丽莎看着自己的弟弟,眼泪不知不觉就停下了,有的时候想得太复杂只会让自己陷入两难境地,或许就像弟弟这样,凭感觉相信,哪怕错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迷茫、痛苦。
“我也愿意试着相信,海lun娜小姐说的一切都值得相信。”在打击过后,安娜丽莎仍然保有这个年纪该有的乐观,她调整好心情,从湖边捡起石子站起身,招呼着波文和宾过来打水漂玩。
这个游戏雷吉诺德不太擅长,他拒绝了姐姐的好意,坐在一旁看着那三个也不如原先活跃的背影,如果自己长大以后变成了爸爸那样的话,怎么办?正当雷吉诺德被这样一个略显恐怖的猜测笼罩的时候,远处传来了母亲的声音。“安——娜!雷——哲!你们在哪儿?”
一旁还伴随着他们父亲低沉的抱怨声,等夫妇俩走近了才能听清。艾布特抱怨的是自己没有获奖,甚至他射出的子弹都不曾擦到任何一个黑奴的头发丝儿,雷吉诺德都能看到父亲捏着右手食指和拇指指尖比的那个动作。他翻了个白眼,由衷庆幸着父亲一点都不准的枪法,要是他带着奖品回来,安娜丽莎一定会发疯的。
三个人的动静足够吸引人,波克夫妇站在他们身后,艾布特出声招呼“孩子们,该回家了!”也不等他们回答,就接着跟妻子抱怨,“真倒霉,我回去之后该好好练练我的枪法了,居然连一点皮都没擦破。白白便宜了那几个白皮猪!”
安娜丽莎高高兴兴地一路蹦跳过来,听到父亲的话后她的动作慢了一些,最后她还是选择忽略对方,径直挽起母亲的胳膊。后面跟着的两个黑人男孩,也低垂着头绕过艾布特老爷,紧紧跟在安娜丽莎小姐背后。老波克因为被女儿忽略,低落得忽视了两个不怎么礼貌的黑奴。
走在最后的雷吉诺德叹气,走到父亲身边,“走吧爸爸,安娜丽莎才刚刚开心起来,你就不要去惹她生气,不然她哭起来就很难结束的。”艾布特无话可说,只是拍拍儿子肩膀,“走吧。”这两个走在最后的波克家的男人,都带着那么点意外地沉闷。而雷吉诺德不知道的是,尽管波文跟着夫人和小姐,他仍然回头看了他几秒,又像是怕被发现似的飞快转回头。
波文的思绪飞回到那天,眼神也有些飘忽,雷吉诺德却并无出言提醒的欲望。虽说他和安娜丽莎是亲姐弟,自己和波文之间的问题,暂时还不想摊开给对方看,可是应该怎么引诱波文说真话呢?雷吉诺德看着波文的侧脸若有所思,“波文,给我拿一杯茶吧,端到我房间里。”
“嗯?是,是的少爷,您不写作业了?”雷吉诺德还在想着对策,对着波文显得有些不耐烦,“我早就写完了,就是在等你,给你多留下点练习时间而已。听明白了就赶紧去,我在卧室等你。安娜我走了,参考完了记得帮我整理一下。”
波文撇开脸默默地走出房间,他不敢随意猜测少爷的态度,即使是他有意疏远少爷,但少爷真的如此对待他的时候,说不失落绝对是假话。弟弟和波文之间奇怪的气氛,让安娜丽莎也一头雾水,她认为可能是好朋友之间的矛盾,于是扳过宾的脑袋,继续教训他为什么字写得这么丑。
波文没心情拿托盘,单单端着一套瓷杯就上了楼,茶杯倒得有些满,他上楼时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关注着水位,脑子里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空间去想少爷对他的态度。等走到熟悉的卧室门前,波文轻轻地叹息,真不知道开门以后他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深吸一口气做好准备,他才推开门,而卧室里的景象和想象似乎有些出入。
雷吉诺德盘腿坐在正对着门口的床边,他右手肘支在腿上,手掌撑着下巴,一脸严肃得看着放空自己。波文端着茶杯走近少爷也不见他有什么动静,他只好将茶水放在一旁的小茶几上,站在雷吉诺德面前,迎接之后未知的“风浪”。
实际上,雷吉诺德正满心的为难。他的朋友实在不多,能亲近到每天都待在一起的,就更是少之又少,如果波文执意要疏远自己的话,雷吉诺德完全不知道自己能否接受。更糟糕的是,如果真的做不成朋友了,那还要让他做自己的贴身男仆,和自己每天呆在一起吗?还要让他们跟着海lun娜小姐学习吗?
要是真的不准波文继续待在自己身边,那宾呢?因为波文和宾而得到优待的父母呢?如同交错的藤蔓般,复杂而繁琐的问题一次次冲击着雷吉诺德还没有经历太多世事的大脑,“唉。”寂静的房间中突然响起叹气声,同时吓了两人一跳。
“波文,你是因为那天的事情,所以厌恶像我这样的白人吗?”厌恶?那绝对是最后一个波文会用在自己对待少爷的态度上面的词语,他只是在害怕,也有对少爷的和对自己的未来的担忧。
但是波文能辩解什么呢?说了再多,要是有一句错的,或许就会变成少爷厌恶自己的局面吧。波文只能沉默着,被动地接受对方的一切责难。“波文,我有点恨你现在这个样子,即便我们相处的时间不够长,但是平时你绝对不会这么沉默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