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遥穿衣服的时候燕晗还一直握着他的手,那种被珍爱的感觉与哥哥的保护有所不同,是他这些年难得感受到的暖意。
在他把手收回来的时候看见人修轻轻一笑:“看来这个方法还真有效果。”
白遥这才察觉全身暖洋洋的,原本被蛟毒腐蚀的经脉竟然在缓慢地修复,那种被灵气浸润的感觉是说不出的惬意。他有些惊愕地看向燕晗。
燕晗低头帮他理了一下衣襟:“那东西就像跗骨之蛆,熟悉了你的灵力,便能顺着你的灵力流动腐蚀身体,不过我送进你身体的灵力比较特殊,上面有我的力量,那东西跟黑蛟龙一样欺软怕硬,在你还没有完全转化那些灵力之前,是不会被腐蚀的。”说着在白遥的耳边吹了一口气,“你慢慢来,不要急,等我把你体内的灵力全部替换掉了,那蛟毒也就被排出了。”
白遥的手握拳又张开,下意识地想要忽略人修说到替换灵力时脑海里闪现的画面,可身体深处却在微微颤栗,仿佛还在回味那炙热的ye体喷射在体内的感觉。
燕晗的手指贴在白遥的手心,指腹缓缓地摩挲着,“我要先离开一段时间,先帮你把眼睛的替代品找回来。”
白遥听到人修的前半句话时努力地压下了心中的那一丝沉闷,后半句话却让他觉得刚刚喝了一碗苦药,就有人在他的口中塞了一颗糖。
即便心中是弥漫开的甜意,他的声音却依然平静:“流云尊者不必为我这么费心。”
燕晗拿起用白绫,覆上白遥的眼睛:“哦?已经猜到我是谁了?”
白遥:“虽说妖界与人界隔离已久,正如你们从未放弃过了解妖界一样,我们同样也有人类的信息,能轻易杀死渡劫期黑蛟龙的人,在人界,恐怕只有尊者一人。”
“那东西与我有些渊源,你就当是补偿吧。”
“补偿吗?”感受到人修的气息逐渐远去,白遥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金鳞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一幅海域图就像打开的画纸在燕晗的识海中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了,看着御风而行的燕晗,无痕在识海中问:“主人是要去找炎熙?这样会不会太耗灵力了?”
“炎熙回的海域距离妖界界壁并不远,飞舟要慢一些。”
无痕沉默了一瞬,突然道:“主人对每个跟您在一起过的人都这么好吗?”
燕晗的手抚过悬在腰间的剑柄,灵剑与主人心意相通,那淡淡的忧郁被他捕捉到了,“无痕吃醋了吗?”
剑身突然抖了一下,少年有些慌乱的声音传递到识海中:“我没有......我只是......只是......”
可是“只是”了半天,接下来的话都说不出来,燕晗垂首,看见剑身上的小小少年抱着头一脸懊恼,他的剑有了人类的喜怒哀乐,有了心事,有了忧愁,也许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他轻柔地抚摸着剑身:“没关系,七情六欲对于有了灵智的万物来说都是正常的,你可以慢慢说。”
良久,无痕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不论主人做什么我都支持您,只是有时候,还是会有些难过......我没有要要求主人怎么做的意思,难过只是一点点而已。”
燕晗听着他着急解释的话,有些沉默,也许是曾经见过万千繁华最终皆为荒芜,他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有些悲观的人,行走于这世间的人从生到死终究只是孤独一人,那些美好的事物不过是这漫漫长途中的几处风景,可以停下来慢慢欣赏,却不能沉迷,因此当情欲失去了压制回到了身体以后,他是本着随心所欲的态度的,不会给任何承诺,因为他终将离开这里。
“或许这么说会让你更难过,但是无痕,我对他们好,是因为他们值得这样做,我与他们的相遇可能只是这一方小世界的一个插曲,可是我既然与他们有了那么亲密的关系,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他们做一点事情,大概......”燕晗停顿了一下,大海的轮廓已经若隐若现,他的声音随着海风飘散开来,“大概我的心里是觉得对他们有所亏欠的吧。”
背后传来温暖的触感,一瞬间的接触仿佛是人的错觉,燕晗听到无痕说:“主人,我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了。”
燕晗笑了笑:“我说过,没有关系。”
海底是十分幽暗的,燕晗顺着金鳞的指引,在毫无阻碍地穿过重重阻碍后,看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这金光闪闪的,一看就知道是龙族的风格。”
头戴紫金冠,穿着浅金色长袍的人站在宫殿门口,手腕翻飞,一只乌gui被他握在手里抛上抛下,见到来人,他有些意外,一时没接住,背朝天落在海底的乌gui挣扎了一下没能翻身,然后瞬间变成了一个背着gui壳的老头颤颤巍巍地爬走了。
燕晗收起了龙鳞笑道:“好久不见,你这地方看起来很冷清呀。”
除了那只乌gui,燕晗还没看到其他有灵智的生物。炎熙垂下手,仿佛刚刚那个幼稚地玩乌gui的人不是他。燕晗看着他,这个高大俊美的男人不再是幻境里那个单纯地依赖他的少年,狭长的眼型像极了他在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