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山据说最初是商汤的圣山,山下沃野千里,温暖如春,山上却气候严寒,常年覆盖冰雪,所以人们都说......”
“都说什么?”无痕披了一件黑色的披风,脖颈处环绕着一圈毛绒绒的兔毛,头上还戴了一顶棕色的毡帽,少年偏着头,眼中是满满的好奇,燕晗只觉得心尖被猫抓了一下,如果燕晗生活在现代,他必然会知道这样的感觉叫做“萌”,他忍不住捏了捏无痕的脸蛋:“都说是当年的商纣王杀人太多,冤魂盘旋于此,造成这般天气变化。”
手中的嫩滑让燕晗的手再次动了动,虽然他们不会惧寒,可是这样把无痕“装扮”一下果然是很正确的决定。
他的sao扰丝毫不影响无痕的思考:“所以这里是有鬼吗?”一阵寒风非常应景地从他们身上刮过。
燕晗敲了一下无痕的头:“对于凡人来说无法解释的事皆归咎于鬼神之说,但对于修真者来说,这叫事有反常必有妖。”
无痕扶了扶被敲歪的帽子,往燕晗的身边靠了靠,他侧着头,头顶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脸,呼吸间的白色雾气喷在了燕晗的耳边,他听到少年软糯的声音:“主人,你有没有觉得,有东西在看我们?”
燕晗不动声色地将无痕拢紧了些,两人亲密地贴在一起:“嗯,没事。”
“可是主人之前为了救金龙消耗了那么多灵力,要不要我......”变回原身四个字还未说出口,平静的雪山突然响起了轰隆声,两人本来在半山腰上,山顶的积雪裹挟成了无数个巨大的雪球以雷霆之势滚了下来,周遭狂风大作,卷起的细碎雪花在空中形成了雾蒙蒙的屏障,透过那层屏障,隐约能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燕晗手指掐诀,搂住无痕正欲跃至半空,周围的一切突然静止了下来,燕晗垂眸,刚刚他没感觉到杀气,所以不曾防备,可是对方这番先声夺人又是为何?
雪幕散去,眼前的一切却是变了景色,无痕脸上有半边已经变成了青黑色,如果不是对方突然停下了攻势,燕晗相信这对着自己百依百顺的小家伙一定会马上变回剑身显露出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气势。
看到主人盯着自己的脸看,无痕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再抬头时,又变回了清秀无双的少年,看到周围的景色,他有些微微疑惑:“这是......幻境?”
燕晗看清周围的一切,脸上顿时有些不大好看:“无痕,你说这世上有没有妖能侵入我的识海读取我以前的记忆?”
无痕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就算是当初的墨幽也只能抓住您一丝浮动的情绪勉强做出一个幻境。”墨幽虽然修为不算高深,但是身为鲛人一族,制造以假乱真的幻境是他们的天赋。
燕晗缓缓地扫过周围的一切,记忆里的东西被人翻出来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冒犯,更何况是他这样长年站在顶峰的人,脾气好不代表没有脾气,雕栏画栋,青砖白瓦,以及远处威严的城墙,一切以为早已遗忘的东西突然间在记忆里变得清晰起来。这个幻境做得很逼真,尤其是眼前彩绸飘拂,红灯摇曳的三层小楼,更是Jing细,看来对方是希望他进去看看?
楼上牌匾刻着“春风楼”三字,无痕问道:“春风楼?这是什么地方?”
燕晗轻声一笑:“世间莫问烦忧客,春风一度自逍遥。这是昔年燕城最大的烟花之所。”他托着无痕的下巴,看着少年仍旧迷茫的双眼:“这是让男人快活的地方。”无痕被他拉着往里走去,可不知为何,他似乎在主人的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惆怅与悲哀。
一进入到春风楼,一切都变得热闹起来,曼妙多姿的女子,昳丽鲜活的少年郎,辗转于来此寻欢作乐的客人之间。
两人寻了个座位坐下,看着面前的金杯银盏,燕晗感慨:“还真是奢靡。”昔日燕城都道是金玉为地玉作盏,虽说夸张了些,可也体现了当年的富庶以及由上而下的奢华之风。无痕轻声道:“主人,这些人貌似看不见我们。”
“嗯,不用幻境之物来迷惑我们,对方应该是想给我们看什么东西。”
觥筹交错,丝竹绵绵,在这靡靡之声中,一道琴声打破了这样的嬉闹,一曲哀怨婉转的长相思却偏偏被这抚琴之人弹出了几分孤高自赏的冷傲,燕晗看到一旁小厮焦急地对老鸨道:“妈妈,我之前跟他交代得好好的,他也答应好好弹了。”
老鸨冷冷一笑:“他确实好好弹了,以为这样就绝世独立了,来这种地方的贵人最喜欢的便是这种难以征服的玩物了。”
一曲毕,巨大的纱帘被人从两边拉开,露出了仍然端坐在琴台上的男子,他微垂着头,一袭白衣与此处的香粉艳丽格格不入,那双修长的手还抚在古琴上,他在安静地等待着对自己的宣判。
老鸨风情万种地走上台,捂嘴笑道:“这是我们新来的月宵公子,按照我们春风楼的规矩,与他说一句话,起价是十两银子。”春风楼的清倌出场时,不会如一般青楼一般直接拍卖初夜,而是从说话开始,层层递进,比如老鸨说了说一句话是十两银子,那么接下来摸一下手的起价便是说一句话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