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个足够偏僻之地,沈即墨便不再飞了,落在林间深处任由雨水拍打在他身上,握紧着手中的长剑,静候着下一道天雷的到来。
电闪雷鸣之间,一道天雷再次落下,沈即墨蓄力的同时,将灵力注入剑中,待那天雷只隔自己头顶一寸距离时,陡然抬剑,企图以剑相抵。
让他意外的是那天雷却并没有落到他头上,而是在他头顶一寸距离的地方被一道金色的屏障阻隔住了。沈即墨诧异的看着那道屏障,这才后知后觉的看清,不止是那道屏障,就连他自身,都在泛着金光。
莫不是师尊给他的药有阻挡天劫的力量?
沈即墨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缓缓收回了抬起的手,将剑又收回到随身空间中,就地打起了坐。
洛清尘曾与他说过,天劫可为凡人褪去一身凡骨,从而获得一副仙体,但前提在于天劫降临之时,你能施法将天劫之灵成功的引入自身体内,让它为你所用。
沈即墨是很想成仙的,并不单单只是为了长生,更多的,却是想要变得更强,强到在遇到强敌时,他能做的是与之一较高下,而不是跪地求饶。
他按照洛清尘教给他的心法将雷灵引入体,一阵冰凉酥麻的感觉也随之袭遍了全身,但好在不是特别疼,还可以忍受。
人在渡劫的时候有一心劫,天雷能在神识海中照出人们在人世间最深层的渴望。
沈即墨一直以为自己的心劫是凤祁玉,可他真正在神识海中睁眼时他才发现,并不是……
空旷的神识海中是一片平静的海洋,映照着蓝天白云,与一个蓝色的背影。
沈即墨觉得这个背影很面熟,可是他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背影在哪里见过,直到那个背影回头,他才震惊得睁大了眼,“你……”
那个背影正是他自己,不……确切的说,应该是原主,真正原主的沈即墨。
他回头对着沈即墨笑,笑容那般温柔干净。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缓缓的靠近了沈即墨,朝他伸出了手。
然后沈即墨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然没有身体的主控权了,他的手竟在跟随另一个他的动作,缓缓抬起与他十指相扣,与他以额相抵,随后与他一起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杂乱的脑内立马响起了一阵轻轻的摇篮曲声,就连他的身体,似乎也被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一般,有人在轻拍他的背。
沈即墨挣扎着睁开双眼,入目的却是一个温柔貌美的女子,她轻笑着将他抱起,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墨儿睡饱了吗?饿不饿?娘给你做饭去。”
沈即墨莫名感觉这个美貌的女子有几分熟悉,可和自己见过的所有女子对比了一遍后,却发现,都不是。他静静的看着那女子忙活,想开口问她是谁,一开口,说出的却是:“娘,我要吃馄饨,娘亲给我做馄饨好不好?”
女子闻声回头,笑着捧住他的脸亲了亲:“马上爹爹就回来了,娘已经做好了饭,等晚上好不好?晚上娘给你做馄饨?”
一听这馄饨,沈即墨就想起来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还是年轻貌美的女子,与他记忆中的阿婆相重合,终于找到了眉目间的那几分神似之处。诧异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听到自己脆生生的答:“好。”
六月的天异常的炎热,而他却丝毫不在意,仍旧要挤在厨房里粘着那女子,直到门被外面强行踢开,才惊得他们双双回头。
来人是一个浑身浴血的中年男人,他身上中了一刀那刀还插在他身上他却毫不在意,跌跌撞撞的来到他们身前。
沈即墨虽不认识他可内心却莫名的悲从中来,脚步不稳的朝男人跑了过去,“爹!”话一出口,泪已糊了眼。
女子也同他一样,泪水模糊了双眼,踉踉跄跄的跑了上去,“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沈即墨在一旁哭得直打嗝,却见他父亲紧握着他母亲的手,尽管已吐字困难,仍旧断断续续道:“快、快走……吴、吴国的士兵打过来了,赶紧……带着墨儿逃……”
短短几个字,却好似用尽了他毕生的力气一般。
沈即墨哭着喊着爹,凑过去却被他爹一把推开。
明明已经没有力气了,父亲却还是狠狠的推了他们母子俩一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道:“走……逃、逃出去……活下去……”
沈即墨打着哭嗝朝他爹伸出手,他娘却一把将他抱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个自他出生一直呆到现在的地方。
出了屋之后沈即墨才发现,不仅仅是他爹,他娘抱着他跑的一路上,都是他人的尸身断臂,血腥味充斥着整个村庄,尖叫哭喊不绝于耳。
他被他娘抱着跟着一路的大部队走,为寻求一线生机。
夜里他冷,他娘便抱着他给他取暖,他说他想吃馄饨,他娘就用自己所剩不多的钱两给他换了半个馒头,还哄着他说,只要逃出去了,就给他做。
可是逃难的日子越发难过,曾经还能用钱两买到的食物到后来钱两却变成了最不值钱的物品,他一路上看到了人们啃树皮吃生rou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