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不甘示弱回瞪。
“怎么,说错你了?试问你在风月场所蹉跎良久,目前所处的境况和我有什么不一样?”
……………没有。
并且比蔺衡更糟糕。
至少皇帝陛下掐头去尾算是抱得美人归,小觉一起睡着,小点心一起吃着,小暗道一起钻着(呸!不是)。
反观廉大学士。
“你就听我一句劝,做个本本分分的老实人他不香么?非要胡折腾。”关键是纪怀臣那个完蛋玩意儿还不上道。
“赌吗?”
“赌?”
“看看你老实人的言论到底有多站得住脚跟呀。”廉·可以被拒绝·但绝不能被小瞧·溪琢哂笑。“陛下该不会不敢罢?”
蔺衡凉他:“孤有何不敢的。”
“很好,我非常欣赏你这种连赌注都没问就点头的人。”小舅舅以茶代酒:“让慕裎给你写封情书。”
国君大人一口香茶入喉,差点没给呛背过气去。
“.......................啥???”
“赌注啊。”
廉溪琢掰着手指头算账。
“你不是自诩高风亮节,不愿落俗么,那就让我开开眼。若能哄得侄媳妇儿亲手写封情书给你,我就听劝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见蔺衡犹豫,他又怂恿道:“放心,小舅舅还能坑你不成?输赢你都不亏的。”
鬼扯!
怎么不亏?
皇帝陛下暗暗腹诽。
廉溪琢重不重新做人与他何干?再说以往也不是没有扬言过要改头换面。
结果呢。
行为比原先更加令人发指!
“你既要和我赌,那就拿出点诚意来,单方面割地条款算什么本事。”
蔺衡的语气很平静,但恕廉溪琢直言,他明显听出了自家大侄儿对‘找慕裎手书爱意’的做法有点底气不足。
“向怀尘坦白,告诉他你心生爱慕已久,愿意陪他赴汤蹈火、生死不弃。”
皇帝陛下学着人先前的样子一哂:“你该不会不敢罢?”
“我不敢?嘁!谁怕谁啊?
激将法对蔺衡无用,却很合廉大学士的脾性。
况且小舅舅缺的就是这个契机。
其实..............私心里,他是希望有人逼自己一把的。
没人愿意留遗憾,将隐匿数年的爱意埋藏进岁月,最后一抔黄土卷尘去。从此天人永隔,各不相干。
战场上刀剑无眼,每场战役都有无数鲜活生命永远消陨。
廉溪琢又何尝没怕过。
与其忐忑不安守在原地,不如主动出击一次。
即使到时候真遭拒绝也没关系,大不了插科打诨耍耍赖皮,权当说的是玩笑话,量纪怀尘那个死心眼子也不会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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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赌约,一拍即合。
廉溪琢拾掇好郊外小宅的地图,便晃晃悠悠回将军府去收拾行囊了,临走前还叮嘱蔺衡数遍不要想着作弊。
所谓上天给你关掉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皇帝陛下虽说是在谈情说爱上少根筋,但受某太子浸yIn多年,耍小聪明的本事倒不输旁余。
不过小舅舅显然多虑了,蔺衡掐指算过天数,离赌约结束还剩一个月多,当务之急自然是尽国君本职摆脱西川使臣先。
按往年的惯例,附属国朝贡完应当在三日宴席后告辞离宫。
因着西川在附属国中地位特殊,且小世子马场受伤,南憧作为主权国,于情于理都要留他们多住些时日。
此刻晌午将过,哈可撒擎一听闻陛下传召,便赶忙带着温泽公主和温闲庭以及七七八八数十名臣下,共同欢聚在了承乾殿内。
之所以是欢聚。
纯粹因为即将回归到大草原,内心压抑不住的激动澎湃。
天晓得他在南憧皇宫里憋屈的多无聊!
有马不能骑。
——理由是大宛驹们在排队做针灸,以防再度出现上次那种突发性意外。
有嗑不能唠。
——理由是太子殿下受惊过度,需要皇帝陛下时刻陪伴他卧床休养。
整整五日,哈可撒擎也许是琢磨明白了。
也许是挨了纪大将军六顿以切磋为借口的暴捶后,被打清醒了。能苟就不刚,反正刚不赢。
蔺衡全然无视西川国君压抑不住的喜色,兀自走流程,淌淌一大堆两国交好、互惠互利、共创美好胜景的空头祝愿。
直到话头落至在场唯一一位姑娘身上,他的神情才从敷衍逐渐过渡到严肃。
“温泽公主飒爽英姿,实乃女中豪杰,应该与真正疼惜她,爱护她的人执手相伴。孤早已心有所属,此生不可辜负。”
出乎意料的,哈可撒擎居然未出言纠缠,而是一礼后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