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她更长情一些。”伊利安低声回答道,“我会选择一个我认为合适的人,陪伴他、以他的梦为食直到他生命走向终结。我之前跟你提过的那位盲诗人,我从他十六岁的时候认识他,一直和他周游希腊直到他六十五岁去世;整个十三世纪后半叶我都与一位杰出的意大利艺术家生活在一起——以他的挚友的身份,我陪伴他去米兰、罗马和法国,直到他在1519年病逝;1611年,我结识了一位十八岁女画家,我化名皮埃托·斯提阿特西与她结婚,并与她度过了她生命的后半段日子……”
他停顿了一下,收敛起了笑意,显得颇为严肃。
“如果你所渴求的是人类标准上的‘爱’……以我们的观点来看,那是人类躯体内部产生的一系列本能反应而导致的结果。对于这,我只能回答‘不能,我做不到’,我们这个种族无法对人类产生这样的反应,我们甚至无法对同类产生这样的反应。”他解释道,“但是如果你渴求的是‘陪伴’、‘理解’、‘不离不弃’、‘心灵的慰藉’……要我说,单就结果而言,它们之间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说完这句话就平静地凑了上去,拟态出来的、柔软的嘴唇碰在了塞维恩的嘴上,对方没有挣扎,相反,他犹豫着把自己的手放在了伊利安的手臂上,掌心压在那些布满纹身的皮肤上面。在伊利安贴上的最长的时候,伊利安听见塞维恩喃喃地说:“……这是要被判监禁的。”
伊利安笑了笑:“我们现在已经在法律的管辖范围之外了——况且严格来说,你并没有在跟一个男性上床。”
然后,他深深地亲吻了塞维恩的嘴唇。
塞维恩并不知道他们最后是怎么倒在那个由伊利安亲手搭起来的、铺满柔软的植物茎叶的小棚里的。
这个过程中肯定是发生了点什么——伊利安手里那条被捕获的鱼消失了,塞维恩也不知道它是在哪个时间点消失在哪里的——伊利安十分温柔地亲吻他的嘴唇,手已经伸进他的衣服里去了。这水手的手指上有粗厚的茧子,在一颗颗解开他的扣子的时候刺得他的皮肤发痒。
伊利安一颗一颗地解开他的扣子,而塞维恩因为过于紧张而有点发抖——这并不是因为他怯懦,如果他怯懦,从他身体里诞生出来的另一个人格也不可能是个杀人狂,如果他怯懦,他也不可能去找埃莉斯、向对方提出那个疯狂的计划。
他现在紧张纯属是因为真的没跟其他人做过爱,他是个绅士,可不是会出去招妓的类型,就更别说和男人做爱了(埃莉斯那事不提,塞维恩觉得那既不能算“男人”也不能算“做爱”)。而且还有更重要的一点:他现在会这样做是因为他决定爱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