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守孝、起灵、出殡,没有一天清闲,一是人多难以安顿,二是宗族之中尔虞我诈,各怀鬼胎,觊觎荣家钱财之人不在少数,三是荣二这个呆霸王,烂泥扶不上墙,待人接物一道,凭几个酒rou朋友帮衬,有时周转不开,连天横还要自己贴钱。这些细致的事情,许抟云懒得做,荣二不会做,全落到他头上。须知这一大家子几百号人,又是纵横四海的大商户,料理起来绝不是一件易事!
其间又有许多琐碎的小事,譬如几个青年的宾客,吃起酒来,竟敢调戏男妻乌氏,把人堵在角落,说要扒了他的裤子,看一看生孩子的地方,所幸乌氏贤良驯德,颔首不言,许抟云见到,统统把人轰走,这桩事便隐忍下了,如常地待客。
有几个宾客目睹了这场闹剧,交口称赞乌氏是个识大体的人,纷纷道:“若是这乌氏闹将起来,那场面不知多么难看!”
荣二才知道有这回事,听见他们放屁,呸了一大口:“有甚么难看?你们当我死了是罢!”
闹得几个男女悻悻的,心里在骂他不识好歹,却没有再多嘴了。
“荣哥儿,”连天横看着他,让他不要乱说话,等到人散了,才说:“知道你护他心切,可无论如何,也不要当面说那些话。等过几天,哪怕是把这些人丢进后山上喂大虫,也只是随你的意。”
荣二梗着脖子:“我护甚么?只是怕他丢我荣家的面子!”
连天横意有所指道:“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是了。”
好容易过了十三天,等到荣老爷入土,依镇河的习俗,从家里走到山上,乌氏扶棺,荣二在灵柩前,走一步跪一步,磕一个响头,几个子侄抬着棺材在后面慢慢地走,一路吹打奏乐,走到山里,已是将要天黑。
荣二竟然松了口气,自始至终,心头没有丝毫悲伤,只有迷茫,不禁想道:这该是最后一次磕头了。
几个妾室也不约而同在心里高兴,她们是盼着分家的,得了自己的那份银子,好去外面过生活。
只有乌氏静静地立在山岗上,冷眸幽深,不知想着甚么,山风吹起雪白的袖袍,吹开孝帽,露出几缕青丝,好像风一吹便要倒了。
下葬过后,从山里回来,客人也大多散去,只有两三片雪白的纸钱在空中飘扬,颇有门庭寥落之感,荣二的额头、膝盖冒着下跪、磕头时擦出的血,一瘸一拐地走进门,顾不得那些,在地毯上,倒头就睡。
“把少爷扛回屋去。”乌氏吩咐道。
连天横给他留了张条子,叮嘱几样事宜,扫乌氏一眼,蕴含着似有若无的警告。脸上却还是很客气的,请他代为转交。
短短十来天,可谓是度日如年,连天横骑着快马,心急火燎,一路狂奔回家。
又转念一想,绕过大门,三两步翻墙进了院子里,几个丫鬟正聚在那里,叽叽喳喳地说着甚么。见到他无声无息地跃进来,瞪大眼睛,皆是吓得不轻。
连天横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丫鬟们便点点头,心有余悸地吞咽了一口唾沫。
见他要往里屋走,为首的丫鬟压低嗓音,忙阻拦道:“少爷,上回咱们禀报丢了一件衣裳不是?你让我们留意着,方才便见到贼影了!”
“贼在哪里?”连天横心里的弦紧绷起来,环视四周,并无所获。问道:“可有惊动?”
“不曾惊动那贼,往少爷的屋里逃了,只是我们不敢进去……”
连天横道:“你们都下去罢。”
说罢,见她们都走了,唰地抖开尖刀,屏住呼吸,脚步放缓,静静地推门进去,屋里蕴含着一股甜香,耳朵一动,听见内室之中传来异响,大步流星地冲进卧房,提刀在床上一刺,噗地一声,却只刺到被褥。
“啊!”被子里的人低呼一声,哆嗦了起来,连天横听见叫声,心头大乱,掀开被子,竟然是宝瑟儿,半眯着眼,夹住双腿,身上不着寸缕,满身是汗,迷迷糊糊的,像是在自亵。
宝瑟儿哪里知道他这个时候回来,吓得飙了满手的稀Jing,他平时偷连天横的贴身衣物发泄,已成积习。
连天横不在的时候,便将浑身脱光,钻进那个人的脏衣服里,好似一个温暖的襁褓,嘴里含着冰凉的玉环,用衣料裹住jing身,急不可耐地套弄,鼻尖沁汗,不住喘息,连天横的外袍实在宽大,从头到脚都能裹住自己的身躯,肺腑中吸入的全是他的体味,起先只是偷汗巾,后来又看上他的衣裳,几乎每天都要偷,小心地弄完,不敢把自己的脏东西沾在上面,又放回盆里,连天横不在家了,只能偷那些浆洗好的,味道很淡,但聊胜于无。闻到一丝,便让他浑身一个激灵,十分催情。
连天横却是不知道他的龌蹉心思,抱着他,贴在怀里,在脸蛋上使劲地掐了一把,道:“我道是谁,吓了好大一跳,你这个小贼……偷衣服做甚么?”
宝瑟儿睫毛上还沾着自己的阳元,扑簌簌地望着他,脸颊chao红,有些不知所措,声音腻中带涩,软绵绵的,“你,你回来了?”
“我问你的话!”连天横大掌一拍褥子,里面的丝绵便从破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