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渊看不清对方的脸,而对方也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复使他心中更是无措。
他用力拽了一把,将那人带倒在地。欺身而上,双手双脚并用使他逃无可逃,眸光哀求,双唇颤抖。
那人微微垂下眼睑,低低“嗯”了一声。
宁长渊听见这个嗯,喜笑颜开,一只手胡乱摸着对方的脸:“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阿泽对我最好了。”继而,他方才想起自己的手太脏,玄思不喜欢脏,又有袖子去给他擦脸,继而想起,袖子更脏。
他干脆放弃般,将脑袋靠在玄思的胸膛。
侧耳听见对方胸膛中的心跳,过了许久,宁长渊轻笑一声:“果然,我最喜欢阿泽了。你喜欢我吗?”
对方的身子似乎一僵,宁长渊被人推了一把,从他身上跌了下去。
他从地上起来,看见玄思的身影越来越远,急忙跑上前去,一把将人拽住:“我、我是不是哪里惹你生气了?”
那人冷冰冰的看着他,一下甩开了他的手。
心中的恐慌被无限放大,手足无措间,宁长渊一把将人拽了回来,将其推倒在月桂树下的石桌之上,双手将人困住,欺身吻了上去。月桂池满池星辉之间,倒映着二人交叠身影。
点点碎花随风飘落,无数红绡迎风飘舞。浓郁的桂花香气中掺着一丝几不可闻的琼花芬芳。
春风过境,思无邪中的片片雪梅树刹那间尽数开放,千树万树,如大雪压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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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鹭山。
山口,子逍一看见傅云遥的身影,即刻迎了上去,脸色有些奇怪:“师兄,你回来了!”
他几番犹豫道:“师兄,你要不要去九华山看看?”
子逍不善撒谎,傅云遥一眼看出问题,正要往里走。
子逍忙拦住他道:“师兄!师父回来了!他知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知道你去逝川参加鬼君婚礼的事儿了。”而后,他越想越烦躁,“师父一贯不喜与珈蓝牵连!师兄!我就说你干嘛非要去逝川吗!师父他老人家很生气,要不,要不你走吧,你随便去南海还是什么地方躲一躲都行。”
傅云遥淡淡道:“不必了。”言罢,向山门走去。
天鹭山祠堂。
百盏灯火摇曳。
傅云遥跪在祠堂前,等候天禾真人发落。
天禾真人负手伫立在天鹭山历代掌门牌位前良久,半晌后,他闭了闭眼:“你可知你错在哪里?”
“弟子知道。”
天禾真人回过神来,脸上尽是失望的不忍:“师兄弟之间,你最让我省心,从小到大,我没对你说过几句重话。云遥,你好糊涂啊!”
“对不起师父。”
天禾真人见他如此乖顺,心里更是恨铁不成钢:“修行这么多年,你忘了你的大道之心了吗?!”
傅云遥微微垂下眼睑,浓密长睫扫下一片Yin影,他如实道:“我的道心早已动摇。”
他郑重磕下一个响头:“望师父成全。”
天禾真人被气的浑身发抖,手扶住一旁柱子才稳住身子,他闭了闭了眼,复睁开道:“子逍,把戒尺拿来。”
躲在门外偷听的子逍一个趔趄,跌进门来。
他看看被气的满面通红的天禾真人又看看跪在一侧本就浑身是伤的傅云遥,求情道:“师父,大师兄他受了伤。”
天禾真人暴喝道:“拿来!”
子逍顿时大气也不敢出,犹犹豫豫地站起身去请戒尺。
戒尺被供在祠堂暗格内,是天鹭山门中最严厉的惩戒。平日里那些弟子犯下的事根本用不上戒尺。
一炷香后,戒尺被天禾真人握在手中:“你是不是一定要入珈蓝!”
傅云遥道:“是。”
手中戒尺化作带刺长鞭,“啪”一下打在傅云遥背上,衣料撕拉被撕出一个口子,瞬间皮开rou绽,皮rou之上还几个血窟窿。
傅云遥的身子都被抽的晃了晃,口中血水顺着嘴角滴落。手掌撑住地面,背上火辣辣地疼,傅云遥重新跪直身子。
“我是不是与你说过,武帝非仁德贤明之君,他日必遭横祸!这样你是不是还要入珈蓝!”
“是。”
又一鞭落下。
“噗——”血水喷涌,浸shi地面。
子逍咬着牙,强忍泪水偏过头去不敢再看。
一十三鞭后,天禾真人怒气未消。傅云遥已然瘫倒再地,他动了动手指,还想强撑起身子。
天禾真人惯来疼他,器重他,怒不可遏的同时更是于心不忍。他那从不让人Cao心的好徒弟,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戒尺被愤愤掷在地面,天禾真人夺门而去。
子逍见状赶忙上前扶住傅云遥,见他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师兄,你这是何必呢?”
气若游丝间,傅云遥道:“下春熙扔下忘情剑的一刻,就注定我这一生,再也无法忘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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