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渊的脸上流露出不解不信的困惑。
盲音又重复了一遍:“我是自愿的!”
宁长渊想去拽盲音的手,他正色道:“我不是叫你等我吗,我会有办法救你的。”
万千烛火下,盲音目光沉沉的看着他。倏然,一行清泪自她双颊落下,宁长渊顿感无措:“阿音,你别哭啊。是不是他欺负你了,你说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还是谁欺负你了。”他扫了四下一眼,在场众人一个寒噤,连连事不关己后退几步。“你别哭了,别哭了。我在这里,我帮你教训他们,别哭了,好不好?”
他笨拙的探出手去,像是要帮她擦眼泪,可是手悬了半天,却不知如何下手。
盲音见他茫然无措,又一身是伤的模样,终于吼道:“没人欺负我!是我受够了!每次你都叫我等,儿时你叫我等,我等了十三年。爻措山每次我想与你吃个饭,说个话,你都很忙。说好做给你吃的那道菜,我已经做烂了,也没等来你。甚至在我中毒的时候,你还是不肯留下来多看我一眼,只是叫我等你。我一次又一次的等你,一次一次的等!明明知道没有希望,可我也还是痴心妄想地等着。现在,我不想再等了。你明白吗长渊?是我不想再等了......我不想再等了......”
盲音拂开他的手,自顾自抹去脸上泪水:“你总与我说,鬼族人生性Yin险,没有一个好东西,叫我不要与他们牵扯。可是,许青轲再坏,再残暴,至少,他不会叫我等他。”
神色之间,像是被什么猛烈打击到,宁长渊看着被盲音拍开的那只手,不知是不是在无间里握剑握得太久,整只手都僵硬的厉害。胸口处的血气层层上涌,喉咙里鲜血太满,堵的他一个字都说不来。
许青轲的神色缓和下来,他一手扶过盲音的肩头,讥讽看宁长渊一眼:“我们继续拜堂。”
许青轲一个眼神横扫过去,司仪方才如梦初醒,急忙维持着现场秩序,继续着未完的仪式。
喊出“夫妻对拜”时,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宁长渊的动作。
而宁长渊从刚才道现在就有如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礼毕。
“送入洞房。”
就在众人以为完事儿,正要松一口气,出口恭贺时。
被冷落在一旁的宁长渊周身聚起大雾,上邪神剑震动作响,铺天盖地的煞气袭来。
电光火石间!一道无匹剑气当头斩下,堂前司仪瞬间被劈成两半!幸亏许青轲及时推了盲音一把,盲音安然无事倒在地上,许青轲的左手食指被生生削断!
许青轲恶狠狠道:“宁长渊!你疯了!”
霎时,以上邪剑为中心,狂风大作。风眼之中,宁长渊墨发狂乱飞舞,破碎衣襟猎猎作响。
有人惊恐道:“啊啊——邪魔!邪魔!他要入魔了!”
傅云遥扼住他的脖颈:“切勿胡言乱语。”
那人顿时一声也不敢再吭。
傅云遥在风外喊道:“宁长渊!别做傻事!”
宁长渊眼中只看得见一个许青轲,他满心满眼要将他碎尸万段。
上邪剑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杀人欲望,剑身不断振动发出翁鸣。
宁长渊气势迫人,许青轲见势不好,发出信号。成百上千埋伏的鬼族从四面八方如避无可避的天网一般从天而降。
上邪神剑剑光一扫,霎那之间无数血花飞舞,如一阵秋雨落在在场每个人身上。断肢残骸被切割成厚薄完全一致的片块,坠落在地。
转眼的功夫,热闹非凡的喜宴变成了人间炼狱。
情急之中,傅云遥从胸口处掏出照月明珠,明珠冲破压抑的黑暗,发出耀目的光芒。
宁长渊似有所感,轻轻瞥一眼。可也只是一眼,便迅速回过头去目光凶狠地盯着许青轲。一步一步靠近。
眼见半数族人命丧宁长渊之手,许青轲激愤不已,目光怨毒,手中焚羽双刺愤怒作响。
硿硿两声,手腕震得发疼。
上邪神剑威压之下,许青轲双手紧握焚羽,额上汗珠滚落,身子一点一点压弯,直至被逼跪在地。
此前宁长渊身入无间,煞气缠身,凭借过人的意志强行压住。此时此刻怒急攻心,神思脆弱不堪。鲜血......鲜血.....只有鲜血能浇灭他心里的仇、心里的怒、心里的恨!
许青轲身上好似千斤顶,上邪神剑离他只有两寸,只要再下两寸,就算他大难不死也要断下一只胳膊。
额头汗水直冒,汗水浸shi衣裳。许青轲咬牙抵抗,口腔里全是血腥味道。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光破开黑色煞气直奔宁长渊面门而来。后者收回上邪,珰一下格挡无终的攻击。
气旋之中,傅云遥玉身而立:“放下上邪!”
上邪神剑本是至邪之剑,被无垢之血洗涤方才洗去自身邪性。无间鬼狱乃是世间至Yin至邪之地,上邪神剑受邪气侵染,此时此刻也有些失控,剑身散着微微嗜血红光。
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