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长渊的脑海中浮起那道染着白光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带上一丝憧憬的微笑:“去昆仑山修炼,有个昆仑山的真人说我有仙骨,要收我做徒弟。”
“昆仑山?修炼?”他们这种生活的孩童只从他人口中零零星星听过世上有妖魔有神仙,可是仙家仙门对他们而言好似天方夜谭一般遥远。
宁长渊怕阿音不相信,扯着自己的衣服道:“喏你看,这是那个真人给我买的,好不好看。”
阿音这才发现宁长渊身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难怪她刚刚看见他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她想伸手去摸,又怕弄脏了衣服,特意掬了一把水将手洗干净,又放在衣服上擦干。可是一擦干,又发现她身上的衣服又破又旧,又怕把手弄脏了。
宁长渊拉过她的手放在衣料上,阿音摸着衣服上的一朵Jing致绣花,不由赞叹道:“真好看,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衣裳。”她的心总算也放下来一些,“舍得给你买这么好的衣裳,那他一定是个好人。”
宁长渊的脸庞沐浴在晨光的光晕之中,散发出淡淡的红润色泽。他的眼神之中,不自觉染上期望,对未来与新生活的期望。
他又从怀中摸出块石头放在阿音的手心,阿音用手指摩挲过,发现上头刻着一个“音”字。她爹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在她六岁以前,她爹总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字,写的最多的就是她的名字。后来她再也没上过学,可是她却认得这个“音”字。
宁长渊道:“这是我昨天刻的送给你,以后你带着这块石头,无论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认得你。”
不远处传来声音:“老大,我刚刚看见那个野丫头往这儿走了,她肯定是找宁长渊去了!”
疤老大的声音传来:“找!给我找!你,去那边,还有你,去那边!你和我去那边!狠狠给我找!今天我非要卸了姓宁的小兔崽子的两条狗腿,给我兄弟报仇!”
他们坐着着的地方被高高的芦苇荡遮着,阿音顿时吓得一声也不敢吭。她低声道:“我出去引开他们,你从那里走。”
宁长渊一口回绝道:“不行。”
阿音拍拍他的手背叫他安心:“他们要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和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不会拿我怎么样的,你今天下午不是还要和那个人去昆仑吗?”
她说着提起篮子弯身走到另一侧,而后故意发出动静叫那些发现,宁长渊回头看她一眼,见那群人围了过去。他咬咬牙,转身钻进芦苇荡中。
“我只是来割猪草!你们要干嘛,快给我让开!
“小丫头片子你糊弄谁呢,这儿哪来的猪草!”
“老大,我看她是来找男人野合,小小年纪就这么sao,长大了怎么得了。”
不堪入耳的辱骂声钻进宁长渊的耳朵里,他捏着拳头咬牙切齿,而后方向一转跑出芦苇荡,大声喊道:“嘿!我在这儿!你们这群没有的蠢货!有种来抓我啊!”
疤老大听见喊声回过头去,听见他的挑衅更是怒不可遏:“快!抓住他!愣着干嘛还不给我追!”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惊得芦苇荡中的鸟纷纷振翅飞起。
“他往那边跑了!”
“这边这边!”
“啊——这是什么啊,我的腿动不了了,啊谁来拉我一把!”
宁长渊故意将他们引入芦苇荡中的一个泥潭里,将人拖住,继而跑回空地。
却见阿音立在原地冲他摇着手:“别过来!别过来!”
一番激烈的追逐,宁长渊心脏跳得巨快,砰砰砰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他一时没听清阿音的喊得是什么,径直跑了过去,在跑出芦苇荡时被人绊了一跤。
下一秒,他被人从身后拦腰抱起往一块石头上摔,顿时摔得他头破血流。
疤老大年约十七八,无论是块头还是力气都比他大上不少。宁长渊被摔的头晕眼花,视线被血水糊住,只看见疤老大怒气冲冲向他走来。
突然,阿音抱住疤老大的大腿,喊道:“长渊!快跑快跑!”
疤老大踹了她几下却没把人甩下来:“长渊!快跑啊!”
宁长渊这才回过神来:“......阿音......”
他当下会意,咬咬牙,拔腿就跑:“阿音!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我等着!我等着!长渊!快跑!快跑!”
而她这一等,就是十八年。
那日,因为放跑了宁长渊,疤老大他们将气都撒在阿音身上,阿音捡起篮子里的镰刀对着他们,眼神中俱是无措的慌张:“你们谁再过来!再过来我就......”
疤老大早就看穿她的怯弱:“过来怎样?你还敢杀了我们不成?”
镰刀换了个方向,阿音横在自己脖子面前:“你们再过来试试!”
她的目光如同坚冰一般,疤老大一点也不怀疑她说到做到,他八岁杀人本就是对外编造的谎话,一时之间败退下来。他并不想闹出人命,他恶狠狠放下一句:“疯婆子!”而后带着一帮刚从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