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到了后来,慎楼直接用魔气做了屏障,阻碍仙门世家时不时的sao扰。
思及此,他的眼神带了些威慑。
对面的众人莫名感觉气温骤降,武力浅薄如董宜修,甚至下意识搓了搓胳膊,嘴里嘟囔了一句什么。
不过所有人都并不将慎楼放在眼里,虽然慎楼在这段名为历练,实则捣乱的百年中激起民愤,但仙君正在现场,晾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拜见仙君。”董拙的神情有些复杂,他先是看了贺听风一眼,再看向冷眼盯着自己的慎楼,顶着压力,直言不讳,“仙君座下弟子慎楼实乃乖戾,将五洲搅得天翻地覆,董某听闻您与其修好,敢问仙君,为何要与魔头同流合污?”
这话说得可一点都不客气,不过这怒火忍了足足百年,今日众人前来无上晴,无非就是要向贺听风讨一个说法。
慎楼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强忍着用魔气打断对方的念头。但腰上突然横过一只手,轻柔地将其揽在怀里,魔尊大人的拳头一松,怔怔然偏头。
只见贺听风强势般把人往自己的方向一搂,明显被“魔头”二字挑动神经,语气不善:“本君的徒弟,岂容你置喙?”
第六章
仙君的威压非常人能承受,饶是董拙,也被逼得后退半步,冷汗直出。仓促间,他一边擦汗一边抬眼,谁知余光瞥到慎楼似笑非笑的视线。
董拙被这视线扫视得上了火气,眼见仙君被魔头蛊惑,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怒气值“噌”地点满,也再顾不得什么礼数:“仙君此言差矣,若是董某放任,这魔头恐会毁灭五洲。”
“什么魔头不魔头,本君不知你在说些什么……”贺听风拧眉,无端对这二字有些排斥。
慎楼天生无修炼根骨,自小也是被人用“废物”之称叫遍了的。后来他飞升成圣,便很少有人再不长眼。现如今董拙一口一个魔头,仿佛又将场景拉回先前,简直恰好践踏到他的底线。
但话说到一半,耳侧传来两声轻轻的“师尊”,紧接着,他紧绷的小臂也被人轻触了下。
还没来得及训人,贺听风心里尚有些不舒坦,蹙眉转头后,却一眼撞进慎楼通红的眸子里,眼睑内汇集了小滩泪,只需主人一声令下,就可以随时坠落。
贺听风的情绪瞬间散了。
“师尊……都、都是徒儿不好,您别再因为我跟董盟主置气了。”话音刚落,摇摇欲坠的剔透就顺着眼角滑落下来。
清晰显露shi痕,似乎担心流泪惹贺听风不高兴,他飞快地用衣袖擦干,只是眼眶的红痕怎么都消不下去。
目睹慎楼变脸的众人:“???”
迎风凌乱,目瞪口呆,久久说不出话来。心道他们是眼睛聋了还是耳朵瞎了,竟在有生之年看到如此无耻之徒。
只有站在一侧看戏的董宜修,不合时宜地漏了声笑。
贺听风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小声哄了徒弟片刻,依然略感手忙脚乱,最后只好微微踮起脚尖,用大拇指擦去慎楼脸颊残留的泪痕。
这些正道长老,当着他的面都敢欺辱慎楼,背地里指不定说得有多难听。贺听风甚至不敢想,倘若他徒弟身上那些斑斓的伤口,是被这些人一刀一剑划刻上去的……
他对待慎楼有多么小心翼翼,转过身后就有多么震怒,断玉直接在掌心凝结,再不顾任何规矩礼数,剑锋一转,便成通体冰蓝。
贺听风面无表情,只一双眼毫不掩饰冷漠,剑身下垂,在距离地面一指处停下。嗓音低沉,缓慢而严肃:“欺辱我徒儿之仇,便就在今日一并了结吧。”
这些所谓的仙门世家哪里见过如此阵势,后背惊出一身冷汗。不禁面面相觑,纷纷开始回忆到底是谁欺辱了慎楼。
直到最后,大家互相推脱,谁都没有把罪定在自己身上。
那周嬴本以为仙君能给他三分薄面,试图打打圆场:“仙君啊,要不这样……”
但话音未落,断玉剑就朝他劈斩过来。其他人嫌恶地看他一眼,心说也不动脑子想想,贺听风连董拙的面子都不给,怎会因他而停手。
其余众人也没有幸免,只听贺听风短促一句“一起上吧”,他们便也莫名其妙地跟着卷入进来。
以周嬴为首的长老们,哪怕过程中哭爹喊娘想要逃走,都是被剑气四起的断玉抓住脚踝,重新加入混战。
然而,尽管贺听风再暴怒,皆秉承着点到为止的念头,若是这些人不小心丢了命,五洲的大事小事又该交由自己处理,于是理智的仙君好歹克制了下,通通避开致命处。
断玉剑可不像他的主人那般,它随心所欲,专挑痛处戳,只为出一口恶气。
以至于到了最后,原本气势汹汹站在无上晴宫外的人,皆灰头土脸跌坐在地。断袖的断袖,脏手的脏手,哪里还有半点自诩仙门世家的风光。
虽然被痛揍了一顿,其实连伤口都几乎不能找见,可这些悠闲近百年的长老们,还是丢不起这个老脸。故作重伤,哀声连连,赖在地上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