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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甚?”沈安隅蹙眉,眼底有丝烦躁与不耐。
萧风行展颜,“安隅不想咬一口吗?”
“无聊。”沈安隅飞了他一眼,扭过头。片刻,他又凉凉开口,“如今选择颇多,不知萧盟主可有看上了哪家姑娘?”
萧风行似是从沈安隅的话中嗅到了一抹酸味,他有些意外地抬眼,尔后又重新低下头,掩住了嘴角的笑意。他一双星眸弯成了好看的形状,“我年纪尚小,还得为父亲守孝三年,暂时没有心思想这些事。”
有些人坐的离两人较近,听见了萧风行的话纷纷偏过头来看。见萧风行低着头像是很伤心的样子,不禁投来了略带同情的目光。
感受到旁人的视线,沈安隅翻了个白眼,拿起了案上的茶杯,心里感叹着萧风行的变脸技能是愈发精妙了。“年纪尚小?不知萧盟主年方几何?”
萧风行状似腼腆地笑了笑,“年底便满十九了。”
“”沈安隅一口茶呛到喉中,剧烈地咳嗽了起来。萧风行伸手给他拍了拍背。沈安隅支起身子,有些惊魂未定地望向萧风行。年底满十九,那便意味着年初两人相见的时候萧风行才刚满十八
沈安隅扶着额头,突然觉着头有点疼。
今日大会结束的早,散场时,萧风行领着沈安隅避开了人群,在寺庙里散着步。
“安隅轻功如何?”萧风行扬眉,问道。
沈安隅毫不露怯,“按着现在的功力,大抵也就你这水平。”
萧风行笑着回头,“那你可跟好了。”话音刚落,萧风行足尖一点,拔地而起,下一刻便落到几丈外的树梢上。
沈安隅哼了一声,身形一动,旋着起身,转瞬便到了萧风行身后。他跟着萧风行一路疾奔,两侧的景色不断倒移。两人身法虽有不同,但皆是极快,远远看去,就像是两个影子在少林上空掠过。
萧风行最后停在了钟楼的屋顶上。钟楼位于寺内的东北角,两面环林,另外两面朝向寺宇,作为最高点,可将整个少林寺揽入眼中。沈安隅稳稳地落在了他身边。两人眼力皆是极好,放眼眺去,目下是整齐紧凑的寺院,一砖一瓦似乎都带着禅味。此时参加大会的人都已下山,住在寺中的人大多也回到了各自的院子。寺中走动着穿着僧衣的沙弥,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一副祥和的景象。
再往远看,青山凝翠,层层叠叠绵延不尽,渐渐淡去在云层深处。看见此等壮阔之景,萧风行一时之间觉得心旷神怡,纠缠已久的郁结似也消淡了一些。
“安隅,你说究竟何人能坐拥这天下之景呢?”萧风行背手而立,身姿挺拔。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你说是谁?”沈安隅与萧风行比肩,没好气地答道。
萧风行目光沉沉眺望着远方,开口道,“我却觉着未必。你看,我若是砍了他的树,摘了他的花,他可会来找我算账?空口无凭,名义上的拥有只是徒劳。”见沈安隅完全不搭理自己,萧风行也不恼,他笑道,“所以,没人能真正拥有一切。你说他是天下最富有之人,我却觉着他空有着满耳诓骗奉承,拥有的一切毫无意义。”
沈安隅微微回头,看了萧风行一眼,觉着他面色有些不对。想到他的‘翻云覆雨手’,沈安隅悚然一惊,“你不会”
“不,”萧风行直接地打断了沈安隅,他也转头,两人视线交接,“我只是觉得,每个人归根究底,都一无所有。”
沈安隅翻了个白眼,又不说话了。
萧风行长叹一口气,双手交叉叠在脑后,斜斜躺了下来,看着远处的景色。钟楼屋顶檐角飞起,恰好将他的身形掩住,形成了一个视觉死角,站在寺中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无法看见他的动作。
沈安隅干干地站了半天,不知道萧风行究竟意欲何为,一时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半晌,他学着萧风行的姿势,也躺了下来。前日刚下过大雨,屋顶瓦片上干干净净的,几乎没有尘灰。
萧风行最近有些心烦意乱。他曾有睥睨天下的野心,但当盟主之位真正离他越来越近,他反而有些觉着兴味阑珊了起来。萧风行虽是极讨厌他父亲,但不得不承认性子大抵也是会遗传的。从小耳濡目染,他在操纵人心这事上可谓是青出于蓝,自十六岁后便再没出过岔子。
萧风行十四岁被萧老盟主赶出山庄,后来被阮凌枫带着,这几年来飞速成长。他想要的东西或是人,从没有得不到的。他喜欢把一切掌控在手里,喜欢被人爱着望着,却对自己的感情避若蛇蝎。
为什么要去爱人,反正也总有人会爱自己。爱只会让人软弱,只有得到、占有才让人觉着幸福。不是吗?萧风行不停地拷问自己。
沈安隅这人,实在是太不好操纵了些。明明好像已经得到了,却愈发觉得不满足。这庞大的空虚感让他在握着之前无比渴望的权势时,都觉得如食鸡肋。看着他一次一次屈服于自己,原本的雀跃欢喜却一点一点地被消磨了。
萧风行生出了从未有过的占有欲,却不知如何才能让自己得到满足。他只能一次一次的侵占着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