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撮好(上)
李云在白公子身边伺候了三个月多月,平日里白公子安分得很,李云无所事事就在他身边发呆,于是乎两人常是一个呆一个愣的,瞧得齐帘总觉得哪儿不对劲。白夫人听说了就过来瞅瞅,白公子又是笑又是哄的,哪有半点疯癫的模样。
倒是李云瞧着傻乎乎,白夫人担心他伺候不好,私下让蕙萍说说这孩子。蕙萍可算尽责,能提点的提点,偏生李云就是没了魂,整日浑浑噩噩的,瞧着也不太Jing神。有一日她寻了李云说陆家娶亲的事儿,说是吉日择好了,届时抽闲过去沾沾喜气就是。
李云想起放在耳室枕头底下的那个金指环,含含糊糊地应声。
如今耳室当真成了李云‘小闺房’似得,白公子平日是不会进去的。可李云用的频率也不高,他两夜里都是睡一床的,大白天都黏糊在一块,除了进去拿取更换的衣裳,那耳室基本就是闲置了。
过几日,不知道是天气变凉抑或是真闷出病来,李云夜里就发起热,白公子唤了秦大夫过来瞧病,结果人还没赶得过来,李云出了热汗,热倒是退了。
秦大夫刚到白府,听说热退了,一嘴牢sao就扛着药箱子头也不回地走掉。蕙萍只好叫了外头的大夫过来瞧病。
白公子一直靠着床头看着大夫替李云把脉的手,那眼神过于专注,直把大夫瞪得浑身不自在。
白夫人听说李云病了,担心病气过人,就让齐帘将李云移到耳室去。齐帘自然不敢当着白公子的眼皮子下将人弄走,她偷偷借着送药,趁着白公子不在就提提李云。还以为李云木头木脸,自个还踟蹰要把话说得多直白,结果李云这次一点就悟了,赶紧搬到耳室去。
白公子回来见到李云已经搬去耳室,眼倒是笑眯眯的,先是看看微微低头的蕙萍,再瞧瞧若无其事的齐帘,这才打发走两人,径自进去耳室。
李云还想着各种由头要留在耳室,可白公子一进来就打散他各种小算盘了。李云躺在床上,一下子就把整个人缩到床榻最里头,拉起被窝盖得密密实实的,露出一双乌黑的眼眸死死防范着。
白公子坐在床边,对上李云草木皆兵的眼神儿,接而脱了鞋俯身靠过去,抵上拼命蜷缩的李云。
“笙儿若是想在耳室住几天,清净清净,也是可以的。”
两人靠得太近,李云一直盯着白公子,不慎把自己瞪成了斗鸡眼。他猛地眨巴眨巴眼,才把
眼珠儿调过来。
白公子乐得笑出声来,他伸手扯开一点棉被,露出李云的脸。李云病刚好,气色稍弱,连唇都是泛着白。他挪过去,噘着嘴避开鼓起的棉被轻轻亲了李云一嘴,说:“如此、笙儿就暂住在这儿罢。”
被亲了嘴的李云拉起被窝捂住脸,白公子权当他害臊,殊不知李云心里正嘀咕着这白家少爷真是疯过头,亲男子的嘴也能这么乐。
白家有钱有势,白公子长得也挺好,就是脑子不灵光。说是老天爷有时候太公平,终是给你一撮好,然后挖你一块心头好。李云想着想着,还是觉得老天爷有瞎眼的时候,不然怎么祸害了他,偏不给他一撮好呢。
一撮好(下)
白公子一直窝在李云的床上,最后还是李云让被子捂得受不住,一脚蹬开被窝。两人隔着被子相互对视,白公子是看李云的好,李云只看到白公子脸皮的好。于是,一人看着笑,一人瞪得苦大仇深。
忽的,窗户让一阵风刮得吱吱生响,外头不一会就Yin下天,一场急雨急急躁躁地奔来,水汽渗入这小小的耳室,捎进一丝凉意。
李云暗想要把被窝重新盖好,外头闪电一闪而过,划亮了Yin暗的床第。伴随而来的是一声闷雷,轰隆隆的声响似乎就在耳边猛击,连着胸口都要震动起来。
李云看见白公子忽然摇摇晃晃地爬起身,脚步有些踉跄地离开了耳室。
室外电闪雷鸣,过了会儿便听闻外头脚步杂乱,有人脚步匆匆来来去去,七嘴八舌不知道嚷嚷什么,瞧着像是走水一般着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雨还是哗啦啦下着,倒是雷声已经收敛了。李云刚从被窝翻起身,便见浑身shi漉漉的齐帘怒气冲冲而来,攥住他就往外头拉扯。同行而来的还有几个让雨水打得狼狈的护院,几人七手八脚将李云弄到门口。蕙萍撑着伞在外头等着,瞧见齐帘这架势赶紧将人拦下:“好歹把蓑衣斗笠戴好!才病好了,不能再淋病了!”
齐帘叱一句:“若是少爷出了事,他小命都不保!”
李云糊里糊涂地,这才听出话里有话:这是、这是那瘟神出事了?
蕙萍这回毫不退让,直接堵在跟前说:“这地方就一个李云,若他没了,你就担得起?!”齐帘让她噎住,咬咬牙吩咐人拿了蓑衣和斗笠给李云套上。
李云让蕙萍带着出了白府,蕙萍也换了蓑衣斗笠,和着护院一起出门去。李云一路跟着,蕙萍边走边说:“也是我的不是,之前没好好提醒提醒你。少爷他听不得雷声、以往院子都有人看护,这回料不到雨来得急,想着你与他待着,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