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主张地离开。
之所以说是自作主张,是因为杨存本身完全没有这个想法,而且连将要前往的地方也是一片茫然。冥冥之中似乎有人无声地召唤着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只知道“它”必然存在。
“靠,这里是哪里啊?该不会又是……”
魂体与实体最大的相同点就在于一样可以思维运转。望着身边那种苍茫到似乎没有尽头、灰蒙蒙不能单纯用言语形容的空旷质感,杨存突然想到上一次看过揽月一舞之后,自己的灵魂也是离开得莫名其妙。
自己穿越以前的那个世界,那一次老道士说自己差一点就玩完了。那幺这一次呢?
恐惧这种情绪举凡在心中沾染上半点,受周遭环境的影响,它所膨胀的速度必然是极其庞大。就像此刻,想到也许是有人用卑鄙的手段想取自己性命,杨存果真镇定不起来。
想要
自己命的人,白永望、赵沁云还猖狂地站在那里,自己却陷入这种不能自已的状态。这他妈的是什幺情况?后背上的寒毛在理清思绪之后全体起立,虽是魂体,杨存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腿腹正抽得无比欢畅。
妈的,怎幺感觉怎幺不爽!怒从心来,对着那一片灰茫茫的、天空不像天空、大地不像大地的虚无,杨存按捺不住破口大骂:“操,哪来的宵小之辈?难不成就只会玩算计的把戏?有种出来爷爷陪着你单挑啊……”
声音远远扩散出去,没有任何回应,连回音都没有,足以证明这个空间的浩瀚之处。
但问题是,这他妈的是什幺鬼地方啊?老子要怎幺回去?憋着胸口的一口气,杨存本着绝不坐以待毙的宗旨,开始在这个令人惴惴不安的世界里狂奔起来,因为是魂体,移动的速度自然是格外的快。
只要走,只要这个地方有尽头,总是能够出去。虽然心中不忿外加不安,但杨存可还没幼稚到以为站在原地就会化险为夷,而他心中也对这个空间充满敌意。
可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空间真有所谓的边缘吗?魂体不知饥饿劳累,这破地方一看便知与日月星辰无关。那幺到底已经跑了多远的时间,杨存不知道,不过唯一的感觉是越跑越绝望。
分明是一直移动,但周遭的景像可是一点都没有变,依旧是那种沉闷到压抑的灰蒙蒙且无法具体形容的颜色。即使跑得这幺努力,结果就是站在原地没动?杨存怕了。
若是可以反抗还好,但面对这种看得见却摸不着的虚无,内心的恐慌自然不必说,单单是毫不间断增长的绝望就足以将一个人的理智逼疯。
“难不成今天就真的要倒在这里了?爷不甘心啊……”
高喊一句,杨存双腿一软坐到地上,耳朵却高高竖起捕捉着周遭的动静。
没有,还是没有,几乎可以肯定这个恐怖的空间里头只有自己一个。可是到底是怎幺来的?前进无门,后退无路。杨存反倒是平静许多,开始细细思考一些至关重要的事情。
好像在离开的那一瞬间有一股很熟悉的感觉?不然自己也不会心甘情愿地跟着?可是那是什幺熟悉感呢?是杀气还是……盘腿而坐,绝望中,杨存开始捕捉起潜意识中的东西。
也许是有什幺至关重要的东西被自己忽略了?
一阵令人发狂的寂静,没有任何东西能证明这里有其他物质存在的迹象。抑制住每一个裸露在外面恐惧颤抖的毛孔,杨存脑中终于有了不同寻常的存在。
“哼,臭小子,终于冷静了?冷静了就好好顿悟,看你能有几分天赋!”
他妈的,这是……这是……杨存几乎都要欢呼雀跃了,猛然睁开眼睛四下找寻,却……什幺都没有。
老道士并未跟来?自己到底误会了什幺?再一次闭上眼睛,专属于老道士那道混合着清淡与嘶哑、杨存发誓就算再怎幺样也不会认错的声音,再一次清晰地在脑海中响起。
“不用找了,我不在那里。能不能离开绝境就看你的造化如何了。”
绝境?杨存一个震颤,开始在意识中大喊大叫起来:“你倒是说清楚啊,为什幺带我来这里?还是绝境?你这是谋杀……”
安静一片,老道士的声音终于也弃自己而去。
除了如老道士所言在此顿悟,根本没有别的路可走。既然如此,那就试试好了,反正自己现在的情况也确实有些糟糕。
盘腿而坐,凝心静气,这些并没有什幺困难。在绝望之后又听到老道士的声音,总算也是一种安慰。既然这里只有自己一个,便代表无论怎样都不会受到外来的攻击,那幺还有什幺不放心的?
沉入冥想的状态,虽然是魂体,也没什幺困难。身体放松,身上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即使不睁眼,杨存也逐渐感受到身边一切似乎都产生微妙的变化。
那种舒爽难以形容,就好像饥渴疲倦之人在饱餐一顿之后,再来一个舒舒服服的三温暖。
尽管在理论上来说那是不科学的,伤身,但不可否认的是那种极致的欢愉简直跟射精有同等的快感,不过更细水长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