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摆摆手,示意我不要打断他的讲述:“大外甥,你大表哥这帮犊子弄的,平日里,用公款肥吃海喝, 著小蜜、带著一帮破鞋烂袜子,周游全国,这些,都在我心里装著呐,我没吱声,人家有权呀,咱们是个啥啊,再说了,你大表哥,也挺照顾我的,可是,今天,他们出卖土地,损公肥已,我真是实在看不下眼啦,我要跟他们干!”
“怎么干啊,到上边告发他们吗?”
“嗨,小力子,你别总插嘴呀,听我接著说,……”大舅又咕噜一口酒。
“见我揣著纸条转身要走,你大表哥他们一下全毛喽,他一把拽住我的衣服袖子:‘大叔,你这是要干啥?’
‘干啥,告你们去!’
大外甥,你大表哥一听,当时就急啦:‘大叔呀,平时,我对你可不薄呀,照顾你在镇政府里打更,给得你工资也不低,活你愿意干多少就干多少,不愿意干,谁也不说啥,也没人攀你,你怎么能翻脸就不认人呢!’
我说:‘哼,少来这套,跟你一比,我是个啥呀,我他妈的连个要饭的都不如啊!别认为你照顾我啦,你这是慷国家之慨,满足自己的私欲,贪污的脏款都要把兜胀破啦,还忝个脸说照顾我了,我哪点是你照顾的?给我开的工资是从你的腰包里掏出来的吗?还不是党给的吗?即使是你照顾的,这几子在你手里那还不是九牛一毛吗!跟你们比,我他妈的连条狗都不如哇。
今天,我一个穷光蛋,怕个啥呀,我的命不值钱!可是,你跟我可不一样喽,一旦漏了馅,这么多钱都得没收,还得开除党籍、开除公职,最后进班房反省个十年二十年,弄不好脑袋兴许都保不住。至于我吗,党和政府还能奖励我呢!……‘
见你大表哥气得浑身直打哆嗦,土地局的一个大秃瓢开了腔:‘哎,哎,两溜溜棒,我说,有事好商量嘛,大家都消消火,消消火。两溜溜棒呀,我们知道你这些年弄得不太好,人嘛,谁没有困难的时候呢,关公还走过麦城呢,谁都是三穷三富过到老的嘛,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两溜溜棒,今天,这事让你赶上了,不好听的话,咱们就谁也别说了,天也这么晚啦,总是这么瞎嚷嚷有个什么用哇,咱们干脆就胡同里赶猪,直来直去吧,你有什么要求尽管直说,我们哥几个就是头拱地也尽力帮你解决!‘
我想啊,是时候啦,也该温和下来啦,大外甥,你不懂,开始必须得硬,要把他们全都震住,不敢炸刺,然后嘛,就让你大表哥他们开始出血,我就对大秃瓢说了:‘你么,还算说了几句人话,啊,你们得了这么多钱,不能都一鼓脑地全揣到自己的兜里呀,有道是:见一面,分一半!’“
“哈,大舅,这下,你可发财喽!”我兴奋不已地望著大舅。
大舅摇摇头:“不行,我说是这么说的,可是,人家肯跟我对半分么?那是不可能的呀,这种事啊,就像在自由市场做买卖,大家伙讨¤还¤地玩呗!”
大舅继续道:“听我这么一说,屋子里顿然炸开了锅,一个个抓耳挠腮地嘀咕著,说我胃口太大。
我挥了挥手:‘得啦,得啦,看把你们急的,哼,跟你们要点钱,简直就是从你们身上剜rou哇,你们对钱,咋这么亲呀,钱,是你亲爹,还是你亲妈呀!算了吧,我这个人可不贪心,不想非得跟你们分一半,我能吃碗饭就行喽,要不是因为吃不上饭,我还不到这里还打什么更呢,要是能吃上饭,我也不跟你们计较这些事。我不像你们那么喜欢钱,我有饭吃,有酒喝就行,别的从来不多想,活一天算一天呗,……’
说著,我指了指大秃瓢:‘这位朋友不是说了:可以给我解决点困难么!’
大秃瓢慌忙点著大脑袋瓜:‘是的,是的,我说了,我说了!’
我又转向大家伙:‘那,我就不客气啦,唉,这也是生活所迫,没办法呀,我得活命呀!其实呀,我早就活够啦,活著有什么意思啊,可是我还有孩子呀,他们还没活够呐,我不为自己活著,也得为孩子们活著啊。……’
‘两溜溜棒啊,你就别绕圈子啦,有什么想法就实话实话吧!’大秃瓢有点不耐烦了。
嘿嘿,我急的是个啥呀,我得让他们都坐不住了,到时候呀,你跟他们要什么,他们就给你什么,我说:‘是呀,天是太晚了,总这么吵来嚷去的,容易让人知道,隔墙有耳嘛!……,至于我的想法嘛,我的想法不高,你们谁都知道,我没房子住,你们想办法给我盖一栋四不漏的房子吧!’
哗——,刚开始的时候,你大表哥他们说什么也不干,这个说:哎呀我的天啊,那得多少钱呢,那个嚷:两溜溜棒,你真是狮子大开口哇!我就说了:‘好了,好了,我什么也不要啦,免得你们心疼,这回行了吧!’
你大表哥他们在一边又嘀咕了好半天,最后答应一人出一万元给我盖房子。然后,他们就向我索要那张纸,我不给,‘房子问题是解决啦,这很好,可是,我的工作问题呢?’
你大表哥他们又吵吵起来:哎呀,两溜溜棒,我的亲爹啊,我的活祖宗啊,你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