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
“哈哈,”
窗外传来熙熙嚷嚷的说笑声,我循声向窗外望去,只见铁蛋、小石头、仁花仨个人,正有说有笑地聚拢在院中央的卡车旁,我呼地推开窗户:“喂,我说,你们这是干么啊?”
“去内蒙,拉——牛!”铁蛋一边认真地检修著车辆,一边答道。
而站在铁蛋身旁的仁花,则爽朗地问我道:“力哥,你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去内蒙拉牛啊?”
“嘿——,”我顿时兴奋起来:“好啊,去,去,”
“哎呀,”当我兴冲冲地跑过走廊时,nainai直起身来:“力啊,刚刚回家,也不知道好好地休息、休息,去什么内蒙,到那个驴 地方,想什么啊!”
“nainai,我喜欢!”
“力哥,”铁蛋拉开车门:“请上车吧!”
“呶,”我则一个健步跳上驾驶室的车蹬:“不,我可不愿意坐车,我,开车!”
“哈,那好吧,”铁蛋挥起手掌,哗地摇响了汽车,然后,俨然那个指挥官似地命令著仁花和小石头道:“快啊,还瞅啥呐,上车啊!”
“对,快上车,”我喜滋滋地转动著方向盘:“走,去内蒙,拉——牛,开——路!”
……
(一百三十八)
盛夏碧蓝的天空格外地晴朗,轻拂的微风夹裹著不很灼热的、略微有些shi润的气浪扑面而来,那份既热且chao的感受,犹如一块浸shi的毛巾,敷在燥热的身体上。
汽车飞速地行驶在寂静的公路上,高大挺拔的白杨树惴惴不安地摇晃著茂盛的枝叶,哗啦哗啦地厉声吵闹著,似乎在讥笑我们这一车不知天高地厚的旅行者;路边绵延起伏的田野上,涌动著没有尽头的青纱帐,滑稽可笑地摆动著长长的叶片,彷佛故意挑衅我们。
一位农妇顶著过份热情的烈日,俯身在空旷的田野里,埋头莳弄著自家的庄稼。牧牛的老汉四脚朝天,悠哉游哉地仰躺在林荫里,头上蒙著脱下来的单衣,无牵无挂地酣睡著。几头颜色各异,肥瘦不均的老牛,吃饱了青草,稀稀落落地俯卧在老汉的周周,大嘴巴不停地咀嚼著,同时,漫不经心地望著我们的汽车,好像猜到了我们是去贩牛的,一个个很不友好地转过头去,极其讨厌我们这伙人去无情地折磨它们的同类。
随著汽车不停地奔驰,一个个宁静得好像昏睡过去的小村庄一掠而过,在村口的大柳树下,脸蛋上划著一道道抽像画般脏痕的小孩童,吸吮著粘满泥浆的大姆指,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追望著汽车:“嘿,小家伙,你好!”我冲著小男孩打了一个飞眼,瞅他那急切的神态,似乎很有加入我们行列的想法,如果我们同意的话。
“小铁蛋,”我一边Cao纵著方向盘,一边与铁蛋闲聊著:“长途贩牛,挣钱么?”
“还行,力哥,”一提及贩牛,铁蛋立刻兴奋得眉飞色舞:“力哥,去内蒙买牛,可好玩了,可有意思了,每去一趟,都有讲不完的新故事,嘿嘿,并且,通过买牛,我还认识了仁花。”
“豁豁,”我从镜子里瞟了仁花姑娘一眼:“行啊,看来,贩牛的收获很大啊,不但挣到了钱,还遇到一位漂亮的、酒量大得惊人的蒙古族格格,哈哈,”
“哼,”仁花轻声哼哼一声,又冲铁蛋撇了撇小嘴:“他买牛呀,全借我的光啦,没有我,他还想在内 混,哼,没有我帮他罩著,内蒙的小地赖,能熊死他!”
“哟,”铁蛋也通过小镜子,冲仁花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继续信心十足地道:“力哥,我要向三舅学习,闯荡内蒙,通过贩运牲口,发家致富,以后,挣足了钱,我也要盖一栋三舅那样的楼房,给我们卢家,争光添彩,……”
“嘿,”听到铁蛋的话,我感慨万分:“小铁蛋,三叔,可不简单啊,童年的时候,我就模模糊糊地记得,三叔四处飘荡,广交天下,内蒙大地,处处都留下混迹社会的脚印!”
“嗯,是的,”铁蛋的脸上泛著无限的敬意:“力哥,三舅可真是一个了不起的人啊,我第一次去内蒙买牛,就是三舅 我去的。到了那里,三舅可真好使啊,谁都认识他,人人都请他喝酒,三舅拍著我的肩膀对内蒙的朋友介绍道:诸位哥们,这是我外甥,以后他再来内蒙贩牛,你们可一定要好好地照应他哦!”
“哦,原来,你是通过三叔,才走上贩牛这条道的啊!”
“嗯,多亏三舅哇,否则,我在内蒙,人生地不熟,两眼摸黑啊。当地的人听了三舅的话,都说:三哥,你就放心吧,你外甥,就是我外甥啊,以后,只要他自己来,就行了!”
“……”
哗啦啦、哗啦啦,……方才还是晴空万里,看不到一片云朵,突然之间,却莫名其妙地淋起了雨滴,辟哩啪啦、肆无岂惮地击打著汽车的前风挡。
“嗯,这是怎么回事,”前面不远处,有很多车辆拥塞在一起,汽笛之声此起彼伏,司机们伸著脑袋,扯著脖子,不耐烦地大吵大嚷著,我很不情愿地停下汽车,摇开车窗,伸出脖子,张望了很长时间也没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