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河陞一僵,轉而拍著她的背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徐丹穎累了,陸河陞知道她受了驚嚇,不強迫她重述過程,讓她待在車內等他。
他將學長拎進警局,趁著警員跑流程,陸河陞拿起手機拍了他的照片,對方罵了一句,「媽的!你憑什麼偷拍我?」
他舉起手機,語調甚至是平時講課的樣子,嘴裡卻是令人不寒而慄的警告,「今天我只通知你的家長,若是你不改正這行為,繼續和你朋友為非作歹,我會將你的照片公開在網路上,也會要求你的學校將你退學。」
徐丹穎在車內只看得見學長激動的起身,接著警員上前喝止並將他按回椅上,再後來就是陸河陞乾淨的面容。
大寒天,他身上只剩一件單薄的直條襯衫。
徐丹穎盯著上頭的皺褶出神,聽見車門的提示音才回神。
陸河陞上車,徐丹穎就將披在肩上的外套還他,他一愣,笑道:「穿著吧,外面冷。」
「謝謝教授。」
他看了一眼她手背上的傷,本該是細嫩的皮膚,滿是瘀血和髒污,卻也沒見她哭鬧。「我載妳去醫院。」
急診室依然吵鬧,徐丹穎駕輕就熟的掛了號。
今日值班的護理長,從小看著徐丹穎長大,見到她手背上猙獰的傷口嚇了一跳。「傷口怎麼一次比一次嚴重?」
「今天參加了朋友的服裝秀,散場時人太多了,不小心摔跤。」
徐丹穎眼都沒眨。
護理長習慣她身上的大小傷口,也沒多懷疑,轉頭看了她身旁的陸河陞,「男朋友啊?」
擔心陸河陞介意,她急忙撇清,「是我大學的導師。」
陸河陞倒是從容,沒有拆穿她的謊言,溫和的朝護理長點了頭,「她朋友在忙,我才送她來醫院。」他仔細的看了一眼清洗過後的傷口,「這傷口會不會留疤?」
「按時擦藥就沒事了,碰了水,記得擦乾。」
走出醫院,陸河陞問:「要不要和妳爸說一聲?」
「他每天有不同的病人要煩惱,我這小傷,不值得他Cao勞。」
她說得稀鬆平常。
「過年時,有好好說話嗎?」
徐丹穎聳肩,「我爸一直以來都不多話。」她走了幾步,忽然仰頭,漆黑的瞳孔淪落於夜色,「身旁也從來沒有親近的人。」
她想起年夜飯那天跟著徐明遠一起進門的女孩子。
徐丹穎一下車,在電話得知一切的程恩渝迎上前抱住她,「嚇死我了!以後別自己亂跑,妳今晚來我家睡,別一個人待在租屋,我會擔心。」
徐丹穎被她抱著,輕輕點了頭。
戴思嵐也氣憤不已,「女孩子好好一雙手怎麼就被人傷成這樣?氣死我了!這種變態就該通通送去坐牢!」
徐丹穎見她們母女義憤填膺,接連幾日失眠引起的頭疼,似乎也沒這麼糟了。
「教授,今天謝謝你了,開車小心。」
陸河陞點頭,下意識想摸她的腦袋,程恩渝趕忙擠上前,「教授,還好有你,你不僅人帥還見義勇為,不愧是我們大學最受人愛戴的老師!」
「這是我應該做的。」
「時間不早了,相信教授也累了,趕緊回家休息。」
送走陸河陞,戴思嵐提議,「下禮拜就要開學了,要不要慶祝一下呢?」
徐丹穎笑了一聲,「阿姨,我可以再喝妳珍藏的酒嗎?」
「當然!」戴思嵐心疼的順了順她的長髮,語重心長道,「一個女孩子在外凡事要小心,妳這傷,阿姨看了都難過,何況是妳爸知道了。」
徐丹穎的眼睛水亮。
吃完宵夜,程恩渝就上樓和組員開了線上檢討會,留戴思嵐和徐丹穎兩人在客廳小酌。兩人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瑣事,是徐丹穎嚮往的家庭模式。
很快的,幾瓶紅酒見底了。
女孩子的眼角始終溼潤。
「阿姨,我好累。」
戴思嵐溫柔的摸了摸她的臉,和她意外的投緣,一見如故。「沒事了,什麼都不要多想,上樓好好睡一覺吧。」
徐丹穎聽話的起身。
她腳步虛浮的走進房間,她這次很細心的數了樓層,確保進對房間後,又覺得這樣的自己好愚蠢。
她想洗澡,可是渾身沒有力氣,人就這麼閉眼倒在床上。
意識朦朧間,她聽見有人推門而入。
她嘀咕:「我現在太想睡覺了,好不容易這麼睏,能不能先讓我睡一下子」
對方沒應,徐丹穎視為默認,舒服的進入夢鄉。
徐丹穎在自家過夜的次數是數得出來的,多數時候,她和徐明遠都傾向住在外面,誰也不回家。
他們家的房子每年都會整修一次,即便毫無人氣。
這是徐明遠和溫桐結婚後,夫妻共同買的房子,簽在溫桐名下。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