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潋滟将自己小了一号的左手手心向下比划出与亥勍差不多的姿势慢慢悬在亥勍的右手之上,自己在那厢看得入迷,半垂的眼中是星河一般的晶莹,满目柔情。
亥勍心里一惊,随即明白潋滟悄悄隐藏的心思。他见少年摆弄的认真,憨态可掬,尤其是满脸的温柔,更显得格外动人。亥勍故意动了动手指,就见潋滟连忙收回自己的手,慌张地藏于背后,从亥勍身边退了开来。
待潋滟退下了榻椅,亥勍才睁开了眼。潋滟一见亥勍瞄向自己,惊得连忙把脑袋垂了下来,慌慌张张就要回内室去休息。
“潋滟!”亥勍小声叫了潋滟一声,潋滟背对着他乖乖站住,‘嗯’了一声。
亥勍在心底叹了口气。自己是何时吸引住了这个少年的他一点都不知晓。只是,这样下去,对潋滟与他自己都不好,还是趁现在发现尚早,婉转地回绝这个少年吧。
“多谢潋滟为亥某盖衣!”
潋滟紧张地捏紧了自己的袖口。头垂得更深了。
亥勍将自己身上铺盖的单衣轻轻掀了开来,摆放在榻几上,说道:“只是,潋滟的好意亥某怕是无法消受了!亥某一介莽夫,平生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爱我所爱,无怨无悔-----对---不住了!”
潋滟摆摆头,拼命地掩饰自己满脸的泪水。他稍稍侧了身,对着亥勍行了个礼,“是我不好!是我……”说完,他速速转过身,快步朝内室走去。将自己的头脸埋入锦被中,咬紧牙根,默默流泪。
第二日,亥勍没有再出现。换而来之的是亥勍的手下。
潋滟早知亥勍是不会来的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失落,不过,这是他早就预计到的结局。他未曾料到自己的情来得那么突然,又消失得那么快速。痛快地哭过之后,他就将那刚刚萌芽的情深深地掩盖在了记忆的深处。这样也好,趁自己只是稍稍心动的时候就结束,总比泥足深陷,无法自拔的好,反正自己以前未曾奢望过情爱也同样活得自在。现在这样的日子相比以往的他来说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这样反复安慰自己之后,潋滟倒把这件事看得更开了。
这日午时刚过,潋滟还未来得及用午膳,就有宫内太监打扮模样的人来送书信。还定要亲自送自王子手上方可。
潋滟觉得奇怪,昨日他走时,夭红已经说了今日不让他再进去奔波了。怎么这会子又打发人送书信来?
潋滟从那人手上接过书信一看,却不是皇宫里的信件,而是隔壁谢聿桢亲自书写的一封信,内容说是谢聿桢有有关王子身份的机密要事请凛冽王子过府一叙,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任何人知晓是谢王府的书信。潋滟觉得十分怪异,谢聿桢装神弄鬼神神秘秘做些什么东西?他要不要去,这书信上的‘王子身份’四个字让他十分在意,却又怕这是谢聿桢设下的一个陷阱。斟酌了片刻,考虑到自己现在身份的重要性,潋滟只好答应下来,将手上书信收好,潋滟招呼管家说要进宫去。管家不疑有他,吩咐了近身侍卫跟随潋滟身后一同前去。
换了外出的衣服之后,潋滟就带了近身侍卫出了门。因这送信太监备有宫车,管家也就没再多准备轿子。潋滟上了那宫车之后,感觉那车绕着正十大街转了一个圈,又从后面的一条小道,绕回了谢王府的后门,停了下来。
入了谢王府,潋滟只觉得有些怪异,这府内来来往往连下人都不见几人。
潋滟跟着送信之人连接绕了好几条回廊,穿过中厅之后,小厮拦住了跟着潋滟的近身侍卫,不让他们再跟入后堂。近侍执意不从,潋滟从中说道:“快退了吧!如今本王子身在这谢王府,还怕出什么事不成?”
近侍这才没有再坚持,潋滟随着小厮入了后堂花园,又行过了几间抱厦,在一处八角楼前停了下来。潋滟站在楼前踌躇不前,直觉不太妙,无奈人都已经到了这里了,退是退不出去的了。
送信之人为潋滟恭敬地推了门,请潋滟入内。潋滟四下打量,暗下决心,提起衣角,迈过门槛,进入那楼内。
第五十五章
身后的大门“咣”地合上,还伴随了一阵锁匙碰撞的声音。糟了!被人给锁住了!潋滟心中激烈一跳,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叮嘱自己不要慌乱,谢聿桢断不敢青天白日拘禁于他的。他站在原处四处查看了一番,发现此间是一个很大的纵伸空间,他正站在门口的台阶上,从台阶下去,房间正中央有着数十排一层楼那么高的书架,一眼看不到尽头,书架上摆满了藏书,空气里一股书页陈旧散发出的古朴气味。这里该是个书房才是。
潋滟轻轻地沿着台阶下到那书架中去,沿着第一排书架一直往前走,直走到书架尽头。书架的尽头是一处不小的耳室,没有墙壁阻隔,与那些书架浑然一体。正中央那里摆放着一张黑乎乎的书案并很大一张躺椅,躺椅上铺着雪白的银鼠皮,躺椅后面则是一堵墙,墙上挂着一副“千里江山万里云”的水墨图。
潋滟走近那书案,感觉自己耳边传来了一两句人声,他屏住呼吸,四下打量,这个空间里就只有他一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