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桉桌。
远处的山坡上,逐渐出现了一排骑兵,白风烈仰起头,日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而这一排骑兵也因这恶毒的日头变成了无法分辨身份的剪影。
郑起年却彷佛看到了希望,他跳下疲惫不堪的马匹,迫不及待的往那一列骑
兵奔去。
紧随其后的白风烈不禁又加快了速度,在他快要踏入行列的那一瞬,挥动了
手中的长枪。
「铿……锵!」
一柄缺口的月牙长刀架住了白风烈的枪尖,郑起年趁机狼狈的钻到了马后。
白风烈抬起头,终于看清了这个背阳而藏的不速之客,可他并没有先开口。
对方扭头看了眼因脱力而躺在地上喘着大气的郑起年,吩咐两边道,「散了
吧,此处有我便可。」
很快两边的轻骑便四散而去,男子收回长刀,微微笑了起来。
「皇弟,别来无恙。」
虽然早已猜到七八分,但看到拓跋野就在眼前,他还是不免有些心神不宁,
尤其是在听了沐妘荷的过往后。
「皇兄为何在此?」
「自然是,为了皇弟而来……」
拓跋野说话时却远远看着长林的方向。
白风烈一时语塞,毕竟他此时穿的是大沄的玄甲。
「皇弟,此时此地难道你就无话与皇兄言说么?」
拓跋野抽回视线,他的眼窝深陷,双瞳如掠过九牢的苍鹰,带着暗藏的利爪
和奔腾的野心。
白风烈的双眉蹙的越发紧凑起来,这一切本就是他自己的错,是他把时间拖
得太长,把这情状拖得太过复杂。
而最要命的是,为了那个女人,他还想要继续拖下去,因为拓跋野就在眼前。
他的狼群不喜欢拓跋野,所以才前来报警。
原先他一直不明为何,如今白风烈明了,因为拓拔野总是饱含有杀心,并不
是对他,而是对这天下。
「皇兄是否想问我为何身着沄国玄甲。」
「大坜第一悍将,我的皇弟亦是我的师弟,如今却拜于敌国帐下,且身局要
职。我自然要来关心一下。」
拓跋烈的语气宛如兄弟聊起家常。
「不过,依我对皇弟的了解,断然是不会背叛大坜。故而皇弟此举定是为了
征南大局。老师曾言,用兵者,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如此想来若是沐妘荷有朝
一日知道皇弟身份,这招杀人诛心却是我这个师兄难以企及的啊。」
「皇兄何时与熠国结盟?」
白风烈不自觉的岔开了话题。
「就在皇弟挥师南进之时,我虽被父皇责罚,暂赴西北,可心中却是异常挂
念征南大业,于是便遣使与熠国暗结,让其出兵也好助你一臂之力。此事,父皇
自然也是知晓的。」
「可我身为大都尉却丝毫不知?」
白风烈微微抬起下巴,视线越过拓跋野,再次落在了郑起年的身上。
拓跋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皇弟这是在责备于我?」
「拓跋烈不敢,只是兵者乃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
「那此事,皇兄便向你陪个不是。只是皇弟如今跟随沐妘荷左右,是打算趁
其不备斩其首,还是打算诱引沐妘军入我大坜埋伏?」
白风烈暗暗运气,握枪的手则满是冷汗,「皇兄希望我怎么做?」
他咬了咬后槽牙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拓跋野微微笑着,露出两侧的尖锐的虎牙,他前倾身体,压低声线,「我望
皇弟可活捉沐妘荷,将其赠于我帐内。」
「皇兄也对她有意?」
白风烈的眼神顿时就变了,那双黝黑的眸子锐利的如同沐妘荷手中的凤鸣枪
尖。
「如此绝色英豪,天下男子谁能无意?」
白风烈跟着也笑了起来,可他的笑容却是不同,爽朗且无畏。
「皇兄说的不错,我本意是要生擒沐妘荷,可却只能送入断牙帐下。皇兄不
是问我为何而来么,我正是为了这沐妘荷而来。」
兄弟二人四目相对,皆是笑意,两匹马儿则略显无聊的打着响鼻。
「既如此那我便不夺人所爱了,只不过无论皇弟如何决断,为了征南大业,
沐妘荷都不得不除!身后之人于大坜已无甚用处,便送于皇弟搏佳人欢心吧,愿
皇弟早日抱得美人归。」
拓跋烈说完一扯马缰,朝着西北转了身,「不过,断牙军不可一日无帅,皇
弟玩够了还是早些回来吧……若欲寻我,可由烨城往西北过渭水,我在熠国苍州
石波镇。」
拓拔野说完大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