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柔弱的身子走下了榻台。
「玩够了,便回来了。」
白风烈目光如炬的看着他。
拓跋野倒了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半侧着身子,笑道,「玩够了好,只不过那
沐妘荷,皇弟打算如何处置?」
「寒云关下一决胜负。」
「寒云关?哈哈哈哈哈……」
拓跋野笑的张狂至极,惹得白风烈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皇弟不是开玩笑吧,如今此女唾手可得,你竟要放虎归山?难不成,皇弟
当真动了情?」
白风烈沉默片刻,尽可能冷静的回道,「沐妘荷乃世之良帅,若如此胜她,
胜之不武。我要与她正面交锋,光明正大的胜了她,已服天下!」
拓跋野又倒了杯酒,一步步走了过来递到白风烈手上,「皇弟,这可不像武
圣弟子会说的话,战阵之间,不厌诈伪,何来光明正大一说。」
拓跋野说完,又是话风一转,「皇弟年纪尚轻,沾色则迷也是情理之中,但
你需明白,无论何种女子,终究只是取乐的工具罢了。大丈夫立于天地,岂能为
美色所迷?」
说完,拓跋野突然抽起了一旁的砍骨刀,转身便甩了出去。
正砍在床榻之上,那趴在地上的女子顿时花容失色,大声尖叫起来。
可随着拓跋野转身一瞥,赶忙用手捂住了嘴,抖筛般缩在榻角。
「记住了皇弟,女子,只会影响你拔剑的速度!」
说完,他转身走到女子身旁蹲了下来,掐住女子的下巴,「别怕,我不会杀
你,我还没玩够呢。去榻上等着……」
白风烈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便出了帐,没一会,拓跋野披着紫红色缎大
氅便跟了出来。
「皇弟若是实在下不了手,那便由我来吧。」
「皇兄何意?」
拓跋野屏退了左右,压低了声线,「皇弟可知沐妘荷下一步将要去哪?」
「兖州已定,自然是去崇州。」
「呵呵,皇弟果然还是年轻啊,这女人心可比天大,永远都是出其不意。我
告诉你,她打算借道熠国,由渭水北上,穿盲鹰谷入我大坜,而后直插定南国都。崇州六城,她怕是根本看不上。」
白风烈呆住了,这确实是沐妘荷会想出的策略。
比起沐妘荷,他的格局终究是小了,这个女人远比他想象中强悍的多。
他在脑中快速演算着。
眼下熠国已被沐妘荷打的人心涣散,即便借道想来也是畅通无踪,而如今西
北乃是牧期,大批军士都于西北深处迁徙放牧,只有他手握五万轻骑游弋于崇州
,定南空虚已是定局,若沐妘荷真的天降定南,那大坜王都必是荡然无存。
老师说的可真是太对了,入城则亡,若是没有这座城。
又哪里会有如此明确的目标。
「皇兄何处得来的消息,此处距定南差不多有一月路程,她会胆敢孤军深入
至此?」
「从十年前那些惨败后,我便明白了一点,正面与沐妘荷为敌,
必是凶多吉
少。而她最大的敌人其实并不在我大坜,而是在她沄国,于是这十年来,我只做
了一件事,便是尽可能多的安插眼线在大沄,她沐妘军虽然忠君无二,可王献勋
手下的那些人可就未必如此了。此条进军线路乃是线人在她的沙盘上所见。整个
沙盘,只有渭水到盲鹰至定南,有一条细微的指尖划痕。至于她如何进兵,我却
不得而知。」
白风烈心头一阵悲鸣,奈何沐妘荷再神机妙算,也终究抵不过背叛二字。
「我原本以为皇弟另有妙计可擒沐妘荷,还特别让你部下阿刻依选派了两万
将士在九牢边待命,以供皇弟用兵。不曾想,皇弟居然要正面与之相抗……哎!」
「你让两万断牙守在了九牢另一边?」
白风烈气息有些不稳了,拓跋野这已然是公然越权。
「皇弟莫要动怒,我不过怕你身陷敌营,无法用兵,故而才自作主张。若是
皇弟决意不肯动那沐妘荷,便带着那两万人回崇州去便是,我自当设伏擒她,不
过届时,沐妘荷入得可便是皇兄我的紫金大帐了。」
拓跋野似笑非笑,安然的等着白风烈的答复。
「皇兄不用操心此事了,我自会领断牙……伏击……沐妘荷!」
「如此甚好!」
白风烈一刻也不想停留,见了断牙的哨探后叮嘱了片刻,便让哨探给断牙千
长传令去了。
而眼下,原定的计划已被打乱,他思前想后,只得再次上马,往沐妘大营赶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