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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已然快了……——
次日一早,白风烈便被叫到中军帐议事,他已决意只做好本份工作,不再对
沐妘荷表露心迹,只护她收复兖州最后一程,然后便抽身离去,以免自己陷的更
深。
「禀大将军,昨夜岭川排出了两队哨探,已由王将军所在营地放任出逃。」
沐妘荷看着来报的秦无月,微微点了点头。
「慕青,你领兵前往长林以陷阱设伏,截断洺都援军,使其首尾不得相顾。
而后火攻围之。」
「喏!」
「无月,你领兵一万,沿穿心谷绕至洺都,待长林火起,你便率军攻城。王
将军,三日内,令你在岭川城前轮番叫阵,敌军若坚守不出,佯攻便可。」
「喏!」
「游击将军,你跟随本将军前往安谷设伏。」
沐妘荷下完令,却未等来回应。
「游击将军?」
「喏!」一直出神的白风烈这才答应下来。
「那便都去准备吧,此战事关重大,愿诸位将军旗开得胜,收复兖州。」
话音刚落,白风烈便跟着其他人出了大帐,一眼都没看沐妘荷。
沐妘荷皱了皱眉,便叫住了走在了最后的周慕青。
「周将军,随我巡营。」
「喏!」
两人绕着沐妘营地转了一圈,直到僻静处,沐妘荷才缓缓开口问道,
「他今日情状有些不对,你可知出了何事?」
周慕青当然知道沐妘荷口中的他是何人,但却故作调皮的反问,
「她?将军是问无月?无月只是求战心切,你也知道,她的性子是最直的。
进了战场便只想着杀敌,将军无忧。」
沐妘荷吐了口浊气,面色已有些不悦。
「不是无月。」
「难不成是王献勋,他有什么对不对的,将军千里……」
「周慕青!」
沐妘荷扭头怒目而视,周慕青却是一边拱手一边憋笑。
「所以,将军问的是游击将军?」
「你看似知道什么?出何事了?」
周慕青太过了解沐妘荷,只是有些犹豫是不是该给两人淋上油,加把火。毕
竟与白风烈相识还并不长,虽知其勇谋,却难明其心。
「昨日,我把将军过往一一告知于他了。许是年纪尚轻,被吓坏了吧。」
沐妘荷心头一沉,转过脸去,声音则略有失望,「为何要多嘴?」
「因他才智武艺过人,还有对将军的那颗真心!」
「真心?你才识他几日,便可识得男子之心?」周慕青稍显惊讶,她并未想
到沐妘荷会提到男子之心。
「沐姐姐当真动心了?」周慕青换了称呼
,认真的问道。沐妘荷闻之一愣,
转头看了她一眼。
「如今北伐未成,你明知我无此心思。」
「倘若北伐功成之后呢?沐姐姐年仅三旬,便打算孤苦此生?」周慕青步步
紧逼,因为她着实有些迫切。无月有自己的小赘婿,虽不堪大用却对无月百依百
顺。而她则有……
只有沐妘荷,这些年的每个日夜她过得有多孤寂痛苦,周慕青再清楚不过了。这是她第一次稍露心迹,无论来源何处,都显得异常珍贵。
「北伐之后……」沐妘荷嘴里默默念叨着,随后缓缓扬起略显苍白的脸颊。
「天下男子为争姐姐皆是心怀鬼胎,操戈相向,却也只有这个小崽子不同。」周慕青同样抬起头,看着这广阔而湛蓝的天色。
「有何不同?」
「他看姐姐的眼神与他人不同,清澈见底,纯而无欲,便只有单单的爱慕还
有……疼惜。三十年了,自妘秋兄长之后,他还是头一个会将沐姐姐护在身后之
人。呵呵,说来可笑,明明就还只是个小崽子,哈哈!」周慕青笑的放纵,却带
着令人安心的欣慰之意。
「我沐妘荷岂是需要男子身前相护之人!」沐妘荷猛地低下头,甩开罩袍大
步流星的离开了。
周慕青幽幽的看着她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才默默的自顾自念叨着,
「正是如此,他才珍贵!」——
次夜,白风烈跟随沐妘荷埋伏在了安谷处,沐妘荷真是深谙埋伏之道,滚石
雷木,陷阱绊锁一应俱全。
烨城援军原本应是打算夜半而来,趁沄军麻痹大意,如法炮制,先发制人。
可不曾想兵至安谷,便被彻彻底底的围在了谷内。
沐妘荷一如既往身先士卒,提着长枪冲在了第一个,白风烈知她枪法如神,
可每每有敌人靠近,他还是不免心中一提一紧。忍耐了片刻后,着实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