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堆花草树木间尽情奔驰。画中的主角显然就是明和蜜,她们只是出去游玩?
这听起来很合理,但丝和泥还是有些不放心。
在明决定成为喂养者后,他们──除了露之外──都曾在蜜的指示下,研究
明的笔迹与绘画风格;「未来,也许有人会假冒明的身分,对我们使出一连串的
欺敌战术。」蜜这么说,听起来好像是有很严重的被害妄想;可老一辈的触手生
物毕竟都经历过不少攻击,泥想,会有这些担忧也是正常的;再说,他们本来就
该对喂养者有多一些了解。
上头的字和涂鸦,显然都不是出自明之手;太过工整,还具备素描底子──
而他们可不打算把这些分析都告诉明──。此外,在丝和泥的印象中,蜜也不是
这么活泼的人。
画风竟然这么Q,泥想,眉头紧皱。
前几天,蜜的看来没什么精神;现在,她会有心情画出这样的图案?纸上的
一切都太不寻常,让泥不敢松懈;在明的照顾下,蜜的精神状况或许已经好转,
但也有可能只是回光返照。
若蜜的精神已恶化到一个地步,那这张字条所要表达的,就远不如外观上看
来的那么天真无邪;虽只是假设,可这么不信任蜜,听来实在非常过分;他们都
很清楚蜜的为人,也都知道明的能耐。
然而,泥还是有些慌乱。这一个月来,她次掌握不到明的行踪;蜜是故
意如此的,而究竟是什么样的理由,会让蜜决定把明带到他们不那么容易感受到
的位置呢?
脑中的问号越多,就越不放心;泥实在很难冷静下来,便试着来回踱步;这
样,至少能让体内的寒意散开;她的步伐越来越沉重,腰上的每一只触手还都开
始磨牙。
过不到一分钟,泥又有些站不稳。丝建议她,乾脆先坐在明的电脑椅上。
而被泥的情绪感染,让原先不会太悲观看待这些问题的丝,也开始感到很不
安。
路灯才刚熄,而太阳都还没升起,外头的人和车子都不多;即便如此,也不
见得就表示明和蜜已经走远;吞下一大口口水的丝,决定先这么期待。她在轻咳
一声后,说:「上班或上学的人潮,通常是不足以影响我们的行动力。但换个角
度想,路上少一些人车,我们即使不用法术,也能够看得很清楚。」
泥皱着眉头,说:「也许,她们不是用走的;如果积极使用法术,她们可能
会在不到半小时之内就离家不只十公里。」
而面对如此异常的情况,丝和泥都没法像过去那样信任蜜。
不能让明受到任何伤害,泥想,马上说:「我们最好分头行动。」
丝点一下头,说:「先从蜜习惯散步的地方开始找起。」
三人之中,只有泠非常冷静。从刚才到现在,他眼中的光芒几乎未改变大小。
而就在丝和泥都准备离家时,泠终於开口:「没有问题的。」
丝和泥先是睁大双眼,然后才停下动作。下一秒,她们都回过头,看着泠。
泠把双手放在腰后,说:「我是守卫,可以在睡觉时继续观察并消化肉室内
的大半资讯;虽然凡诺──即我们的创造者──当初强调是一切资讯,但其实没
那么夸张;除了耗费大量术能外,若是连肉室里的每一根头发都是怎么被吹飞
的这类极为琐碎的细节都要记得一轻二楚,那我铁定是很难睡得安稳。
「但是他们的对话、心跳和呼吸,我都有仔细观察。以上,平常我无论醒着
还是睡着时,都能够一段也不漏记。」
只花费一点术能就能够做到这种事,泥想,已经很了不起了。
这还叫不够细微吗?丝想,张大嘴巴。有不只一次,她真的觉得泠好像和他
们不是同一种族;而为了避免他伤心,她从来没把这种感想说出来
泠把双手举至嘴前,继续说:「当然,我观察得最清楚的,还是在她们睡着
之前。」
可惜的是,为顾及到礼貌,泠没有潜入明和蜜的梦境。问题是他接着又看到
和听到了什么,这才是最重要的。
泠也晓得丝和泥最关心的是什么,便很快说:「她们非常和乐,可说是完全
没有任何冲突。明在刚睡着的头十分钟,是有皱几下眉头,但我认为,那纯粹是
因为她发情的缘故;对喂养者大人来说,这事在许多时后都算不上是什么烦恼或
问题。」
丝用左手肘顶了下泥的腰,小声说:「姊姊,泠今天的话不少呢。」
泥不希望重要的段落被丝给打断,幸好,泠有接着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