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冷酷无情的尖子生剑修养起了三个调皮捣蛋的笨徒弟,素来冷清的寒剑峰,也多了无数意外。
……今日炸个山,明日发个大水的。
且四处都能听见小豆丁或欢脱,或软软嫩嫩唤师尊的声音。
一次玄知圣君去锻造峰处躲清净,和熊洲江晚愁一起喝茶时,腰上的玉佩亮了,一声软软的师尊,让冷酷无情的剑道尊者直接僵硬住身体,如临大敌的模样,看得一旁喝茶的江晚愁风sao地摇着扇子,笑眯眯地啧啧道有趣,真有趣。
然后看热闹的他就被大师兄拎着脖领子,以检查师弟修为的名头,好好的“指点”了一番。
花枝招展的孔雀衣衫头发凌乱不堪,抽抽搭搭地缩在墙角,再也不觉得有趣了。
某剑修收了剑,淡淡地睥睨了他一眼,随后仙气飘飘的离开。
两米来高的熊洲大刀阔斧坐在椅子上,瞅瞅墙角抽抽噎噎的师兄,喝着茶,等他哭完。
——
修仙界无岁月,一年的光景,眨眼便过去了。
玄知圣君时刻按照熊洲给的《如何亲手养大小狼狗徒弟上册》,勤勤勉勉教导徒弟,任何事都不假于他人之手,亲力亲为。
比如某一日扶风的生辰,玄知圣君一边嫌弃书中所说的师尊要给徒弟做生辰面,一边冷着脸进了厨房,生生把厨房弄爆炸两次,才做出来一碗面条,放在扶风眼前。
亲眼瞧着师尊炸了两次厨房的扶风低头看着桌上这一碗仿佛散发毒气的面:“…………”
他沉默了许久,缓缓抬头,本想问问师尊能不能不吃时,就从他师尊面无表情的脸上读出了“若剩下一口你就死定了”的意思。
扶风把话咽了回去,绷着一张酷哥似的小脸儿,拿起筷子,吃掉这一碗充满人生百味的面。
吃到第一口,他停顿了一下,第二口,他开始恍惚,之前为何不把生辰说晚一些,四年过一次不好吗?
经过今日这一遭来自师尊的“关爱”,他怕自己没命过那么多生辰。
望断秋和川长思看着扶风绿油油的表情,感受到他的痛苦,绷紧了皮,干巴巴咽着口水。
由于师尊的厨艺杀伤力太大,自那日之后三个小崽子消停了几天,才敢试探地伸出爪子。
夜里,万物寂静。
唐棠去了发冠,只穿单薄的侵衣,坐在榻上的蒲团上打坐。
木门传来细微的声响,打坐的剑修睁开眼,看向开了一条缝的门口。自家弟子半边脸藏在门后,眼泪汪汪地抱着个枕头,怯怯地叫他:“师尊,长思做噩梦了。”
白衣仙尊皱了皱眉,觉得自家弟子这么大了还哭哭啼啼实在不成体统,他像对方这么大,早就被师尊给扔到乱葬岗练胆子了。
刚要说什么,脑海中忽然闪过《如何亲手养大小狼狗徒弟上册》里,徒弟做噩梦了,那位修无情道的师尊让出自己一半床,讲故事哄着徒弟,直到天明。
“…………”
玄知圣君心中嫌弃,表面仍然冷淡,对门口的川长思招了招手。
川长思抱着枕头颠颠过去,他散着头发,粉雕玉琢的小脸蛋红润,茶色眼眸亮晶晶的。
唐棠瞅瞅黑心团子,大手拉着他得小手,把他带到床上安置好,没多久门又响了一声,回头一看,望断秋和扶风也抱着枕头来了。
他没多问,只当是孩子喜欢凑热闹,一个也是哄三个也是哄,就都带到自己床上,见他们乖乖盖好被子,还在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剑修沉yin良久,想起那本书中说的小孩子喜欢听听睡前故事,便挂着张面无表情,神色淡淡的高岭之花脸,开口讲故事:
“琳琅山下有一座小镇,镇上一位富商的儿子天资聪慧,为人和善,恰逢丹墨派前来收人,一眼便看中了他。”
床上并排躺着的几人心想:啊……这是个天之骄子如何如何修道,最后跃龙门的故事。
剑修面无表情道:“后来他死了。”
望断秋扶风川长思:“…………”
“他天资聪慧,却骄傲自满,伪装出和善模样,其实最看不起凡人,而镇上有一乞儿,他因觉得对方相貌丑陋,气味难闻,便一脚要了他半条命去,其父母帮他处理此事,把乞儿扔到了乱葬岗。”
“那乞儿是一名凡尘历练的修仙者,被他一脚废了历练,最后入魔提着剑杀了他全家。”
玄知圣君讲完了一个故事,见徒弟们神色复杂地看着他,顿了顿,又冷声继续讲。
他披着头发,一身白衣,肌肤似雪,在昏昏暗暗的火光里,目光平静地讲了弱小的兔子能挖人心肝啊,魅妖尝尝勾搭色欲熏心的修仙者吸成人干啊,看着一步三咳嗽的魔修其实能将人拍成片啊。
其中血腥之处还是不说了罢。
川长思只露出枕着枕头的脑袋,两只手抓着被子的边缘,瞧着已经忘了他们是为何来寻他一起睡的剑修,眸色颇为复杂。
师尊啊,你确定你这样讲,我们不会